“你的谋划,早已败露,功亏一簣不说,更会为洛氏惹来灭顶之灾!”
“玄钧,你需谨记,任何阴谋算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脆弱得不堪一击。”
“我郭家的老祖,乃是真正的筑基大修!一念之间,便可决你洛氏生死存亡!”
洛玄钧闻言,如遭雷击,浑身一震,背后瞬间沁出一层冷汗,心中后怕不已。
声音都带了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锦淮兄……你?!那……”
“无需惊慌。”郭锦淮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缓和下来:“说来也是巧合。一月之前,我家老祖应阜州孔家之邀前去论道,至今未归。”
“否则,为兄纵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如此肆意妄为,更遑论配合你行事了。”
“还有,昨日聚宝阁中,除郭文元外,尚有一位种灵后期的家族宿老坐镇中枢,掌控大阵全局。”
“郭文元数次暗中向其求援,请求压制场面,但……那位长辈,恰是偏向於我这一系的。所以,他才选择了冷眼旁观。”
郭锦淮没有再说下去,但其中的凶险与关窍,已不言而喻。
洛玄钧听完,心潮激盪,感激与后怕交织。
他当即整了整衣袍,面色肃然,对著郭锦淮恭恭敬敬地抱拳,深深鞠躬,行了一个极为郑重的大礼:
“锦淮兄今日点拨之恩、回护之义,玄钧没齿难忘!此恩不仅於我,更於我洛氏有存续之义!”
“他日但有所需,只需锦淮兄一纸书信,凤鸣洛氏上下,必倾尽全力,万死不辞!”
“玄钧这是做什么?”郭锦淮连忙伸手將他扶起,无奈笑道:“为兄此言,绝非为了挟恩图报。”
“只是不希望你因一时智计得逞而小覷了天下英雄,日后行事还需更加沉稳周全才是。”
“玄钧明白兄台好意,绝无半分误解。”洛玄钧站直身体,目光清澈而真诚。
带著前所未有的反思:“只是此恩实在太大!”
“不瞒锦淮兄,玄钧自幼长於丰北边陲,所见不过方寸之地,常听族人赞我聪慧,言我將来必非池中之物。”
“久而久之,难免生出骄矜之心,虽不至目空一切,却也常自以为智计过人。”
“今日听兄台一席话,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所思所想,何其稚嫩浅薄!”
“若非兄台护持,洛氏基业险些因我之狂妄而葬送!”
“此等点拨警醒之恩,堪比再造!它或许避免了未来洛氏在我手中的一场倾覆之祸!”
“玄钧言重了。以你之聪慧,即便无我提醒,日后歷经世事,也自会明白这些道理。”
见洛玄钧真正听进了劝诫,郭锦淮欣慰一笑,不在深言:“好了,天色將明,你我也该就此別过了。”
此时,船已稳稳停靠岸边。
洛玄钧重重点头,再次抱拳:“锦淮兄,珍重!望常通书信!”
说罢,他身形微动,如一片落叶般轻巧地跃上岸边。
早已等候在侧的何玉蓝与袁青立刻迎了上来。
洛玄钧转身,望向船头那道瀟洒不羈的身影,朗声道:
“锦淮兄,后会有期!”
“玄钧,后会有期!”
星月渐隱,东方既白,新的一天已然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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