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有人把鹅毛笔当利刃,白纸当盾牌。我收文学的废铜烂铁其实就和阴沟里的老鼠收废弃枪支,饭店收卖不出的碎肉没有任何区别——都是为了赚钱,赚钱。既赚你这顾客的钱,也赚那些想走捷径却无人可依的年轻人的钱。”
“我们把冷门的书叫流莺,其实那是流莺的铭牌。我除了卖文学界的古董、废铁,还兼职做文人的老鸨——替其炒出花名、高价。”
“这听起来太粗俗了。”
“可这就是粗俗的世界。”书店的老板不以为然,“好了,您也别在问东问西,赶紧挑了东西付账。”
珍妮最后拿了十本杂志以及二十份报纸:“加上那本草药书给五法郎?”
“五法郎?废铜烂铁也得上称量量。”
“五法郎五生丁?”
“五法郎三十生丁。”
“好先生,瞧着我是个年轻的姑娘,以后还会过来买书。五法郎十生丁。”
“五法郎十五生丁,再低不买。”
最后珍妮以五法郎十二生丁的价格买了一本草药书,一堆杂志、报纸。
然后她在回去的路上遇见了把塞纳河岸的书店逛了个遍的法利亚神父。
珍妮相信神父的眼光绝不……
珍妮提着装书的麻袋与神父四目相对,后者撑着微微外扩的弯曲膝盖,两腿连同膝盖上的双臂蝴蝶振翅。
他站在被缝隙的光影切成两半的小巷中间,明明隔着一段距离,但是珍妮可以听到如牛的粗喘。就连老板都被店外的动静惹得探出头来:“呀!常客啊!”
他从歪掉的木板后滑出身子,一改之前的不耐烦状:“您今天想找些什么?”
老板瞥到像是按了暂停键的珍妮:“对了,魅影刚走。”
“魅影?”
神父拖着粘糖似的老板朝珍妮靠去:“就是之前帮过我的埃里克。”
他艰难地腾出手冲珍妮比划:“大高个儿,黑披风,帽子多得能变魔术。”
“太精致了。”衣服少的差点不能维持人设的珍妮对拉风的魅影肃然起敬,“戴面具的那个?”
神父看向松手的老板。
“我没见过不戴面具的埃里克。”老板一直盯着他最喜欢的肥羊,“你见过吗?不然他的绰号是怎么来的?”
“所以他叫魅影是因他爱戴着白色面具?”珍妮有种梦回零几看港娱小报起uc标题的荒谬感,“他是在法兰西喜剧院做指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