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灰抬头看向我,“亮,我也不想干了,我想回老家。”
“不是……”
“这就剩几天了,好赖咱先干完呀。”我拉起小灰,拉著她往床边坐,她也不反抗。
坐下后我忙不迭说道:“这还有十几天呢,不著急,阿,票我可以给你先订一下,临过年三五天再回去就行了,行吗?”
小灰低著头不说话。
“行不行啊?”
小灰还是不说话。
我又伸手去抬她的下巴,但这一次不对劲了,她学会了抵抗我的力道,她脖颈上的肌肉和韧带同时发力,脑袋与我的手进行著角力,始终不打算抬起来。
“到底怎么了啊?”我拧著眉头,本来就一屁股糟心事了,怎么到她这也不安生了。
小灰就这点不好,不善沟通,整个人木木的,尤其是赶上情绪不好,那沟通起来就更困难了。
“亮,那天,你到底去哪了……”
就在我生著闷气抽著烟的时候,小灰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我愣了一下,“哪天?”
“你没回来那天。”
在沉默了几秒钟后,我驀地想起了小灰说的是什么时候,就是小爱来bj找我的那天,这事不是已经翻篇了吗?怎么又提出来了。
我说:“就是去来春那了,承业说过这个人,你应该知道的。”
“我知道。”她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一瞬间,我俩同时说出口了一句话,如同两把精准射手步枪打出去的子弹,打著旋在半空中撞到了一起。
“那不就得了。”
“我给他打电话了。”
本以为两颗子弹会进行一场势均力敌的顶撞,但我打出来的子弹上刻著谎言二字,小灰打出来的子弹上刻著真相二字,几乎是触碰到的一瞬间,我便被击穿了身躯。
屋子里的气氛不一样了,小灰就像个玄幻世界的高手,身上无形中散发出的气势,就將我逼到了墙角,连呼吸都困难了。
我恼羞成怒道:“你给他打电话干什么?你认识他啊?有什么可打的!”
“不是你一天天閒的没事干是吧?”
“我出去办点事,还得被你一直骚扰?”
“你还打电话去找別人,天天吃饱了撑的?”
“你知不知道我在外边很忙的,我要找新场地,我都是为了事业!”
“我问你话呢,你为什么给他打!”
我一句接一句的攻击著小灰,我每咆哮一次,她就嚇的缩一下脖子,说著说著,她呜呜的哭了出来。
但她还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带著剧烈的哭腔跟我说:“那天晚上下班后,我给你打电话,你关机了。”
“我就在网吧里……找到承业,我说想……找来春,亮去他那了,他手机关机……我……打不通。”
“承业就……把他手机给我了。”
“我……我……”说到这的时候,她已经抽泣的无法连续说出一句话了。
“我……问来春,君亮是不是……在他那,他说不……在,早……早就走了。”
“我又问……亮……去……去哪了。”
“来春说,他跟弟妹……去……去玩了。”
“我又问他,弟……弟妹是……是谁,他说叫……小爱,很漂亮……很漂亮的一个……女人,好……好看,还……有钱……”
“呜呜……”小灰低下了头,豆大的泪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菸头粘在了我的嘴唇上,氤氳的雾气在我眼前繚绕,我的呼吸越来越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