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腾飞依旧面无表情的摊摊手,“我有错我就认,但我还是那句话,都是出来挣钱的,钱挣到手里就行了,讲那么多干什么?”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不信且看杯中酒,杯杯先敬有钱人。”
“我跟你们讲,疾病,战爭,瘟疫,都不可怕。”
“最可的是穷。”
“你们一穷,就有人欺负你,你们一穷,苦难就会找到你,你们一穷,面对任何事情都会显得手足无措。”
“我让赵露挣了十几万啊,这还不够吗!”
“回到老家,谁知道谁干了什么,反正就吹牛逼唄!就是在外地做生意的唄!”
张腾飞始终没意识自己错了,他或许觉得自己確实欺骗了赵露,但让他更有底气的就是他带赵露赚了钱,他觉得,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他闷著头钻营,想办法拉客户,或者塞小卡片,他也是出了大力的,没功劳也有苦劳啊!
而赵露不这么想,她可能也想挣钱,但她更大的要求是嫁给腾飞,完成当年学生时代留下的遗憾。
最可怕的是什么?是我根本没法反驳腾飞那一套理论,我只能一直站在赵露的角度上,质问他:“你答应人家结婚,为什么不结呢?”
这会儿他恢復理智了,不再说那些特別刺痛人的话了,然后就是一招鲜吃遍天,就一句话,“我有错我就认,反正钱挣到就行了,其他的不用著急考虑,我没给她分吗?”
剩下的,就全是车軲轆话,再也转不完了。
最终,这场『庭审被腾飞彻底搅浑,变成了一滩稀泥。
而腾飞也甩了甩手,出了门外,同时喊道:“承业,去上网不?我请你。”
承业挪了挪屁股,想去,我看了承业一眼,他又坐下了。
“没事,去吧。”我说。
屋子里只剩下我们四个的时候,又安静了下来。
末了,赵露哽咽著说:“晴姐,我要回家,我想回家。”
周小晴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一会儿看向了我,“君亮,店里生意也不怎么样,要不我就跟露露一起,提前回家吧。”
说话时,她对我挤了挤眼,我能感受到她传递出来的意思,她要看著点赵露,生怕她万一想不开,那事就大了。
我点了点头,“行。”
周小晴小声问:“露露,咱俩什么时候走?”
“现在!”
“现在就走,我恨死bj了!我再也不来了!”
我给她们买了晚上的票,傍晚时分,我帮她们提著行李,送她们去往火车站,同时我问道:“晴姐,喊承业吗?”
周小晴顿了一下,“別喊了,让他玩吧,我过完年还来。”
车上,周小晴不断的小声安慰赵露,甚至还故意说:“露露,我跟你说,男人都是混蛋,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东西,不过没事,咱手里只要有钱就行了。”
“我当年也不少被人骗,我刚离婚之后谈了个对象,他带著四个哥们一块睡我,不要钱啊!他说很刺激,你说说,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那时候我也年轻啊,我也爱他啊,我怕丟失这份爱情,怕他生气就听他的话。”
“现在想想,真傻,反正咱手里也有钱了,回家盖房也行,开个美甲店,开个小饭店,都行啊,是不是?以后啊你要爱自己,先爱自己,別人才会爱你。”
在火车站,我提著行李送她们到安检大厅,赵露对我说:“君亮,还是谢谢你。”
她这一句话,宛如一个大巴掌甩我脸上了,我羞愧的低下了头,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腾飞乾的这齣事,让身为他朋友的我抬不起头。
她说:“张腾飞就不是个男人,我算瞎了眼。”
“那天晚上,他说跑的时候,我就应该看出来的。”说著说著,赵露又想哭。
我赶紧劝道:“我以前跟人家说过,太阳照常升,日子照样过,以前的艰难困苦都过去了,往前看吧,好好生活。”
她们走了,带著在bj赚来的钱,带著对bj的恨,回到了熟悉的家乡。
回去的路上,我止不住的嘆息。腾飞唯一一点让我觉得他还是个人的地方,就是他没有过多的侵吞一分钱,一五一十的给赵露分了一半。
有良心,但不多。
在郎各庄的黑网吧里,我找到了他俩。
腾飞指著旁边的机器,“开唄,我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