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在火车上了,她说你先別哭。我躲在街角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后边一个字都没说,就那么哭。
哭著哭著,我听到电话那头,她也哭了。
她说:“君亮,姐给你说实话,不是我不爱你,是我家里出事了,我不回去不行,以后我应该也不会再出去了。”
“君亮……”她哽咽著喊我名字,我只顾著哭了,没回她。
我们就这样隔著电话哭泣。
过了很久,她说:“我躲在厕所里接的这个电话,外边有人敲门了,不说了好不好。”
“不!你出来,你站过道里说。”
我咬著牙问她:“姐,你是不是嫌我穷,我现在知道钱重要了,你相信我,你给我一次机会中不中,我要是挣钱比他还多,你跟不跟我啊!”
她哭著说:“跟,我跟,你要是一个月能挣五千块钱,我真跟你。”
“但是以后你可別给我打电话发简讯,我到家里不方便了,中不中?”
“姐,你別换號,我不……主动联繫你,你等我,我一个……月……能挣五千……块的时候……我真里去找你,真……哩啊!”我哭的缓不过气,连一句话都无法囫圇的、连贯的说出来。
“中,到时候你……还带我去世贸……天阶,那座桥好美……不……钱就能看……”她大抵是想笑著跟我说,可她越是想对我笑一下,啜泣的就越厉害。
一个月5000块,在2009年,对我来说真的很高了,但我那会就是篤信,我能做到,为了彦彦姐我也要做到!
其实,那会我仍然无法深刻体会到钱有多重要,我只知道家里为我盖房子,欠了七八万块钱的外债,我只知道我挣不来钱,她就不跟我。她是想跟的,可她不敢把第二次生命再赌到一个十七八岁,天天只想著打游戏的小孩身上。
有一段时间,我在想她是不是故意骗我?很快这个疑虑就被打消了,因为在一起的时候,虽然我俩產生的几乎所有消费都是由我承担的,但她从来没有问我要过钱,也不问我要吃的喝的或者礼物,並且还不断的劝我,钱不要大手大脚,要省著点。
每天晚上,她都会端一盆热水给我洗脚,然后我就摸她的头,摸她的耳朵,摸著她的后脑勺,顺著头髮轻轻的捋下去。每次做完饭后,她会把筷子横到碗口上,端到我面前,然后把菜里的那一点肉挑给我吃。
所以,她这一辈子就骗了我那一次,她说在『家里等我,可我赶到的时候,我俩那个『家已经没了。
我恨我自己那时年少无知,那本就是一段几乎不会有结局的故事,是我贪婪了。
那层窗户纸不捅破,我俩心里都有希冀,我们会给彼此造梦,在潜意识里鼓励对方,咱俩都好好努力挣钱呀,就这么走著走著,可能就是另一种形式的白头偕老。
即便哪天突然分別,衝击也不会那么猛,不在热恋期断然离別,就不会那么痛。
可我为什么要说出来呢?那天晚上,我捅破了窗户纸,结果窗外不是鸟语香而是一望无际的黄沙。
我那时太幼稚了。
她刚回老家的那段时间,我抽菸的频率就开始频繁了起来,因为我经常想她。想著想著就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有一天夜里,我脑海中浮现出了她屁股的轮廓,按理说她是一个结了婚的人,我应该有负罪感,可我没有。
自问那时我还不算一个彻底败坏的人,至少我从没有居高临下,狠狠撞著她的屁股,然后问她,我和你老公谁更猛。
一个享受了別人肉体的人,如果还想狠狠地褻玩她的灵魂,那是极其无耻但又极其快乐的做法。
我没这么问过,我只想让她快乐,不想让她觉得羞耻。因为我从不认为她是別人的女人,她是我的!
突然间,我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换个角度想,如果我是她老公,有人这样抓著我老婆的屁股,狠狠的撞著她,然后问她,我和你老公谁更猛?
我那会儿不知怎地突然想到这个,极其痛苦!
然后我就剖析这个问题,我就要弄明白我为啥会觉得痛苦,想著想著,绕著绕著,又给绕到了钱上了,为什么呢?
她丈夫如果很有钱,不说太多,至少足够支撑她和孩子也有吃有穿,那她何必背井离乡出来打工呢?吃苦大家都不乐意,享受谁还不会啊!身在异地,辛辛苦苦,一年又见不了几次孩子,图啥啊?不还是想挣点钱吗。
就像我,我觉得爱情里没有先来后到,所以我不认为我喜欢上了別人的老婆,反而有一种我喜欢的人做了別人老婆的痛感,现在她离开了bj离开了我,去到了另外一个男人的身边,我不就是因为没钱而无可奈何,我不就是痛苦在这吗?
阿,我好像懂她了,也好像懂钱了。
可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走的那么突然?
我一直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直到一个多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