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飞夹著烟的手,很隨意的往外翻了一下,“没怎么样,老样子唄。”
赵露盯著张腾飞,眼里噙著泪,嘴里咬著牙,“来bj的时候,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
两人的沟通极其困难,我们来来回回拉扯了许久,最后在赵露的一声崩溃中,所有人陷入了沉默。
“我为了你,被多少个男人睡!可我相信你,你现在又说不跟我结婚,你真该死全家啊!”
似乎是因为戳破了那层窗户纸,两人之间就没什么顾忌了,在爭吵中眾人逐渐明白了真相。
事情大概是这样的。
腾飞回老家的时候,联繫上了赵露,两人聊了聊近况,然后腾飞提出见个面,吃个饭。
在这个过程中,腾飞应该是说了很多的言巧语,从赵露的只言片语里,我大概能猜到腾飞说的是:
“你真好,还是那么漂亮。”
“你前夫是个混蛋,跟著他委屈你了。”
“哎,要是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回到学生时代该多好,我一定会珍惜你。”
总之,当天晚上腾飞就把赵露带到了酒店,之后聊天的过程中,腾飞就一次次的阐述了自己的“伟大理想”。
起初腾飞说是做按摩的时候,赵露並不反感,觉得给別人按一按,好像也没什么。
等到两人关係越来越热的时候,腾飞说:“咱俩到时候去整个小店,挣点钱,咱日子过的好一点,让你前夫看见了,妈的气死他!”
赵露的脸上流淌出了幸福的笑意。那时候她很爱他,觉得他就是上天派来拯救自己的。
当赵露问起张腾飞的老婆和孩子时,张腾飞就会一脸厌烦的说:“我跟她没有一点感情,那是父母包办的婚姻,我早就想跟她离了。”
“那你现在离啊!”
“不著急,只要咱俩在一起不就行了,等咱们从bj回来,我跟她离了,咱俩过!”
慢慢的,腾飞就循序渐进说起了脚屋,並且不断的跟赵露说著他那一套看起来非常有道理的歪理。
有些人,他的口才就是好,他们说话天生就带有煽动性,比方说那些搞传销的,搞演讲的,甚至是落榜美术生,他们都具备这个特性。
腾飞就是这样的人,他说过的话很有威力,这个我亲身经歷过。
等做了脚屋之后,腾飞私下里又经常跟赵露说,这东西来钱太慢了,这么大一群人,人吃马喂,根本存不住。
再然后,他將他当保安时,见识过的那些“女性”联繫顾客的方式,加以精进、进化、创新,找出了几条全新的道路,带著赵露游走在这个城市的很多地方。
每当赵露不想乾的时候,腾飞就鼓励她,再坚持坚持,咱们存够了钱,回家盖个房子,买个小汽车,羡慕死別人。
这多半年来,赵露一次次的跟张腾飞说要结婚,次数多了,腾飞也就烦了,不接腔了。
也就是今天,两人刚睡醒,还在床上的时候,赵露又说起了这件事,说著说著吵了起来,赵露越说越激动,哭著吼著,伴隨著张腾飞最后一句,“爱跟谁结跟谁结去!千人骑万人压的烂货!”
两人之间埋藏了多半年的地雷,终於炸了。
就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气的我直想一脚把腾飞踹死,他这就是典型的脾气上头,说话不经大脑思考了,甚至是直接开始人身攻击了。
在这一瞬间,所有的理性丧失,每个人都只想不遗余力的攻击对方,戳对方最痛最软的点,这种爭吵是极其可怕的,它会毁灭很多对情侣和夫妻。
钱是英雄胆,也是王八蛋,它会让一个人產生扭曲,產生涇渭分明的变化,来bj之前,我想腾飞是卑微的,要哄著赵露,要甜言蜜语伺候著。
现在,他有钱了,他觉得自己是爷了。那种藐视苍生的劲儿,一下子就掩盖不住了。
听完这些过往之后,我看向了赵露,想起了一件事。
我想起了我们六个人在这间屋子里的第一个夜晚。
那时隔壁的女人在叫,周小晴说,想刺激啊?咱们打牌玩脱衣服吧,谁输谁就脱一件。
当时赵露问了一句,“那要是脱完了又输了怎么办呀?”
那一刻,我对她的印象是个不检点的女人。但了解完整个过程后,我发现赵露只是看著聪明,其实她比小灰更单纯,就这种从没出过乡镇的女人,她压根就不知道人坏起来究竟能有多坏。
她那句脱完了又输了该怎么办,不是在诱导我们往深层次想,只是字面意思,因为——她真不知道如果脱完了又输了会怎么办!
她对男人是不了解的,男人如果真的爱一个女人,是会卖血卖骨头的养她,而不是带她出来干这个。这是很简单的道理,但很多人不懂就是不懂,不经歷就是不会明白。
周小晴咬著牙,指著张腾飞说:“要是在我们村,就你这样的,一定给你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