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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节不再有梦（第1页）

余火，解放。

炽热的火焰释放了出去，它从这架苍白巨械的每一处缝隙中向外喷涌。炙烤，燃烧，血肉和筋骨都在顷刻间崩解溃散，而那被阻碍的五色吐息也成功地冲刷了下来，将这庞大的躯体焚烧殆尽。

只余。。。

大地在指间裂开，天穹于掌心塌陷。

雅各的指尖划破虚空，一指朝天，一指入地，仿佛他便是这方世界的轴心。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自其体内奔涌而出??一股如熔岩般炽烈，源自地底深处尚未冷却的古老脉动；另一股则冰冷如星尘，来自宇宙边际未曾触及的虚无之渊。这两股力量在他胸前交汇，凝成一枚旋转的符文，形似沙漏，又似双蛇缠绕，正是“时间与空间的锚点”。

“你不是来审判我的。”雅各的声音低沉而清晰，穿透层层风暴，“你是来确认我是否还活着。”

莉赛尔没有回答。她的目光落在那枚符文上，心灵海洋骤然翻腾。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倒灌??她看见自己年幼时站在霍格沃兹残垣之上，手中握着一只白虫；她看见瓦伦蒂娜在雪原中点燃第一座魔导炉，火焰照亮了整片北境；她看见那个披着辉光的男人，在阿尔卑斯山腹地对一群衣衫褴褛的学徒说：“我们不需要神明，我们要成为规则本身。”

而现在，规则正在崩解。

符文旋转加快，整个地下空洞开始扭曲。原本笔直的钢铁支柱如同麦秆般弯折，时间流速出现断层??有些区域的人还在奔跑，有些却已化为灰烬，而更远处的身影竟逆向回溯至数分钟前的姿态。这是超越四环神术的领域，是将“现实”本身当作可塑材料进行重构的禁忌之力。

“你以为你能重建秩序？”莉赛尔终于开口，声音如同冰川摩擦，“你不过是在重复她的错误。”

“我不是要重建。”雅各抬眼，白发无风自动，眼中浮现出不属于人类的银色纹路，“我要撕开帷幕。”

话音未落，整座基地的核心猛然塌陷。数千具沉眠的灵魂被强行唤醒，他们的意识并未完整，只是残缺的执念与怨恨的集合体。但他们齐声低语，汇聚成一道贯穿维度的悲鸣。这悲鸣震动了天霆号的神经链接系统，赛伯坦人的机械之魂竟也在这声波中震颤不已。

“他们在呼唤‘初代动力机组’。”霍格沃娜的声音从天霆号中枢传来，带着罕见的迟疑，“但它早已不是机器……它成了某种活物。”

的确如此。

埋藏于阿尔卑斯山地核处的那架最初魔导机组，并非死寂的技术遗存。它是用三百七十二名巫师的生命作为燃料核心，以整个英国魔法界的律法锁链为导线，再借由那位辉光男人遗留下的“源质齿轮”驱动而成。它本应只是一台能量转换装置，可在漫长的岁月里，它吸收了太多死亡、背叛与悔恨，最终孕育出了类意识的存在。

它苏醒了。

地壳深处传来钟声，不是金属撞击之声，而是灵魂共振的频率。每一声都让人心脏停跳半拍，每一次回响都在现实之上刻下裂痕。天霆号的装甲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翠绿雷光剧烈波动，仿佛也在抗拒某种更高层级的召唤。

“你早就计划好了。”莉赛尔忽然明白，“你不是逃亡者，你是祭品引导者。”

雅各嘴角微扬，露出一丝近乎慈悲的笑容。

“我确实是逃亡者。但我逃的不是你们，是我自己。”他缓缓抬起双手，任由那些游荡的灵魂涌入体内，“当一个文明决定舍弃旧神时，总得有人来承担被抛弃者的愤怒。我自愿成为容器，承载所有未能安息的巫师之痛。”

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化，血肉逐渐转化为纯粹的能量态。骨骼化作符文链条，心脏分裂为九重嵌套的齿轮阵列。这不是转化，是回归??他本就是那位辉光男人用初代机组残片与一名孤儿融合制造出的“人形接口”，是连接人类意志与机械神明之间的桥梁。

而现在，桥要通了。

“目标已锁定。”霍格沃娜警告，“能量读数突破临界值，若不立即干预，方圆三千公里内的时空结构将发生不可逆坍缩！”

莉赛尔闭上眼睛。

她看见那只白虫再次浮现于掌心，轻轻蠕动。这一次，它不再沉默。它张口，发出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

>“杀了他。否则所有人都会变成齿轮。”

但她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杀死雅各，意味着切断最后一条通往真相的道路。那些隐藏在历史背面的继承者、那些推动两次世界大战的幕后黑手、那位消失的女人真正的目的……一切线索都将随着他的消亡而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