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认不出镜中的自己,于是冲镜子里的自己眨了眨眼,做了个飞吻。
“吃药吗?吃。”
她自言自语,声音甜得发腻。
“不过不是治精神病的药。”
“是让精神病更疯一点的药。”
她推门进去,买了一瓶冰可乐、一包薄荷爆珠烟,还有一小瓶伏特加。
结账时,收银小哥多看了她两眼,大概是被她那张惨白却诡异明艳的脸惊到。
玉梨冲他甜甜一笑,露出尖尖的虎牙:
“哥哥,帮我把可乐摇一摇,好吗?”
小哥愣愣地照做。
她接过来,拧开瓶盖,“噗”地一声白沫喷出来,她仰头全倒进喉咙,冰得直打哆嗦,却笑得像个刚偷到糖的小孩。
出了店,她把那包雪最后一点倒在烟盒盖上,用百元大钞卷成细管,狠狠吸了一口。
药效叠加酒精,像一记重锤砸在后脑。
世界瞬间变得柔软又锋利,颜色过曝,声音失真。
她靠在电线杆上,点烟,手抖得厉害,火机“咔哒咔哒”打了好几次才着。
薄荷爆珠在肺里炸开,冷得刺骨。
她吐出一口白雾,眯起眼,笑得肩膀发抖。
“成心……”
她轻声喊他的名字,声音黏腻得像化开的糖浆。
“你好好爱你的柠枝宝贝。”
“我……我也去找我的宝贝去。”
她把烟掐灭在手背上,烫出一个圆圆的红点,疼得眼泪飙出来,却笑得更大声。
然后转身,踉跄着往自己的出租房走去。
她带着酒精和香烟推开那扇门时,绿色的应急灯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只终于彻底中毒的天鹅。
扑棱着断翅,一头扎进更深的泥潭。
因为她终于想通了,如果天堂不让她进,那就让地狱把她操成最闪亮的那朵烟花。
炸得再烂,也好过一个人在夜里,听三个声音把自己撕成四块。
她回头看了最后一眼S大的方向,冲夜色竖了竖中指。
然后门关上,打开音乐。
黑天鹅彻底沉没。
这一次,连一根羽毛都没留下。
十二月中旬,S大的冬天来得比往年早。
银杏叶落尽,只剩光秃秃的枝桠像一把把插进天空的剑。
玉梨却觉得冷得刚刚好,冷能让她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