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盯着她腿间那道不断扩大的深色血迹,脸色铁青:
“你……你下面在流血!去医院!”
玉梨低头看了一眼,像在看别人的身体。
她用足尖轻轻点了点地上的血,鞋尖挑起一小滴,放在指尖看了看,忽然咯咯笑出声:
“没事,是玫瑰酱。我昨晚练得太狠,蹭破了皮。”
她踮起脚尖,旋转着滑到老太太面前,俯身行了一个最完美的芭蕾屈膝礼。
吊带衣领口垂落,露出胸口那串乌青的指痕,像一串被掐紫的葡萄。
“老师,您看,我今天能转四十圈。”
老太太后退半步,被她眼底那股疯劲吓到。
玉梨却已经转身,重新站到中央,双手扬起,像一只终于长出黑色翅膀的天鹅。
音乐再次响起,她再次起跳。
血在地板上甩出一朵一朵细小的红花。
她却笑得像个孩子,像终于在毒品与幻觉里,重新被成心抱在怀里。
“疼?”
不疼。
半粒雪就够把全世界都变成天堂。
玉梨最后还是在老太的关心中带着一点惊恐的目光下,被强制休息了一天,月经期间还是减少剧烈运动吧。
还处于亢奋的她,突然似乎也有了直面惨淡人生的勇气。她决定去蹲守观察成心,当然还有他的新欢。
上午十一点,S大笃行楼门口。
十一月的风卷着落叶,像一把钝刀子反复刮她的脸。
玉梨戴了一顶灰色毛线帽,帽檐压得极低,只露出一小截苍白的下巴。
宽大的黑色卫衣是她专门选的男款,领口松垮,遮住了脖颈上那圈新鲜的掐痕。
牛仔裤是故意选最大的,裤腿卷了三圈,足尖鞋换成了脏兮兮的帆布鞋。
她把头发全塞进帽子里,只剩几缕来不及藏的碎发黏在嘴角,像蛛丝。
镜片后加了平光镜片,镜框大得几乎遮掉半张脸。
谁也不会认出,这是个昨晚还在酒店地毯上舔精液的、团里最耀眼的独舞。
她蹲在笃行楼对面的银杏树下,背靠树干,膝盖抱在胸前,像任何一个等课的普通学生。
手里捏着一杯便利店最便宜的美式,已经凉了,纸杯边缘被她咬出一圈牙印。
半粒雪的残效还在血管里乱窜,心跳快得像有人拿鼓槌在敲她的肋骨,可她偏偏觉得冷静,冷静得可怕。
十二点整,成心和张柠枝从楼里出来。
成心穿一件浅驼色大衣,围巾是曾经她一直想为他织的,却再也没有机会给他的灰白格子。
新欢挽着他的手臂,鹅黄色的毛衣裙,笑得像刚被阳光吻过的柠檬。
她踮脚给成心理围巾,指尖碰到他下巴时,成心低头亲了一下她的发旋。
那动作轻得像羽毛,却精准地扎进玉梨的胸腔,扎出一个血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