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赵琰此行只是听曲游玩,平安无事,那他便在他下船的那一刻当场“抓包”,好好给他上一课;若真有什么不长眼的敢动歪心思……
南宫月眼底寒芒乍现,锐利如刀——
那他倒要看看,是谁活腻了,敢在他南宫月的眼皮子底下动他要护的人!
心下已有定计,南宫月忽然转头,没头没脑地问了身边正暗暗替将军紧张着的白晔一句:
“多重?”
白晔:“啊?”
他一愣,没反应过来。
但随即他看到南宫月审视的目光扫过自己全身,立刻明白过来将军是在问自己的体重。
他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回答:
“约莫……一百斤多一点?”
南宫月闻言,下意识地掂量了一下似的,随口道:
“瘦了点,跟一袋上等白米差不多。”
他顿了顿,语气果断,
“不过这好办了。”
“?”
白晔还没完全理解“好办了”是什么意思,下一刻,就只觉得天旋地转!
南宫月竟毫无预兆地突然出手!他一只手迅速抄过白晔的背脊,另一只手则利落地穿过他的腿弯,竟是毫不费力地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将军?!”
白晔惊得低呼一声,脸颊瞬间爆红,整个人都僵住了,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南宫月却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时间。
怀抱着一百多斤的重量,南宫月却仿佛只是拎起一件寻常的物品,足尖猛地一点地,身形拔地而起,如同夜鹰展翅,轻飘飘地便跃上了身旁店铺那陡峭的屋檐!
瓦片轻微作响,但他的身形却稳如泰山。
紧接着,南宫月便抱着彻底懵掉、羞窘交加的白晔,在江南水乡连绵起伏的黛瓦屋顶之上,如履平地般飞檐走壁起来!他的速度极快,动作却轻盈无声,只有衣袂破风发出的细微声响。
这速度实在太快了!
白晔只觉得眼前的景物在飞速倒退,脚下的灯火河流变得模糊不清,强烈的失重感和高速移动带来的眩晕感阵阵袭来,让他心脏揪紧,下意识地就想寻找依靠。
本能让白晔几乎要伸出手臂去揽住南宫月的脖颈以获取安全感——
那是人在高空失衡时最自然的反应。
然而,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他用更大的意志力死死摁了回去!
不行!绝对不能!
那是将军!
他怎么能……怎么敢用如此僭越、如此亲密的姿态去触碰将军?
极度的紧张和对身份差距根深蒂固的认知,让他宁愿相信自己会直接摔下这高高的屋顶,也绝不敢将手臂环上将军的肩颈。
于是,他只能更加僵硬地绷紧全身,双手无处安放地微微蜷缩着,紧紧抵着自己的身侧,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白晔死死咬住下-唇,将所有到了嘴边的惊呼和恐惧都咽了回去,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自己的任何一点动静都会干扰到将军,导致真的失足。
他像一小尊被冻结的石像,被迫承受着这令人心惊胆战的飞速移动,所有的感官都沉浸在巨大的紧张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羞怯的煎熬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