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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第3页）

肖元的身体抖了一下。

十五继续加码：“你想想，为何陈老先生一听李大夫的回禀，就直接将我们全部押送县衙？恐怕，这背后有比这更重的罪。”

肖元猛地打了个寒噤。他想起王寡妇的惊慌失措，想起翠妞单薄身影的绝望……

“我说！我会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十五不再言语，重新靠回冰冷的墙壁，闭上眼睛。

天光渐亮，牢门在沉重中再次打开。

“升堂——”

威严的喝声在县衙公堂上回荡。明镜高悬的牌匾下，知县面容肃穆。

差役将事情原委并陈老先生的文书呈上。知县仔细看过，示意县衙的大夫：“再去诊脉，结果再述一遍。”

大夫上前再次诊脉：“回禀大人，脉案无误。”

一直低着头的肖元抬起头，大声道：“知县大人，小人有罪！小人有下情禀报！”

“讲。”

“是王寡妇！”肖元指着王寡妇，豁出去喊道，“是她前几日找到小人，威逼利诱，让小人将有问题的口脂混入章家的货中，并要小人在公堂上作伪证，诬陷章家胭脂毁容，借此逼婚章十五！小人一时糊涂，应了她！那批问题口脂如今就在小人铺子后院的暗格里！请大人明察！”

“肖元！你胡说八道！”王寡妇要扑过去，被衙役死死按住。

知县面色更沉：“来人！即刻去凝香斋，起获赃物！”

王二已经面如死灰，翠妞瘫软在地，无声地流泪。

证据被取来，经过大夫查验，那批口脂里确实混入了刺激性的异物，长期使用足以损伤肌肤。

人证物证俱在，王寡妇构陷之罪，铁证如山。

知县拍响惊堂木：“李王氏伙同王二，诬告他人，打砸店铺，更试图以龌龊手段逼婚，混淆视听，证据确凿。你还有何同谋，从实招来！”

王寡妇嘴唇哆嗦着，不肯说话。

知县脸色铁青，惊堂木重重拍下。

涉及女子名誉，周县丞在一旁低声劝道：“大人，案情已明。李王氏构陷属实，其动机虽情有可原，但法理难容。至于李翠妞，”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不如暂且压下，以免节外生枝，逼出人命。”

知县颔首。那未能言明的隐情，确实私下查证更为妥当。

“肃静！”知县声音威严，压下堂下细微的议论声，“李王氏为遮掩家丑，诬告良善，打砸店铺，扰乱市集，王二助纣为虐，收押一并论处。”

“肖元身为掌柜，不修德行，参与构陷，虽后续检举，亦难逃罪责，罚银五十两，杖责十，凝香斋停业整顿三月。尹云起昨日过堂已明确与本案无关，已经释放。章序秋、章十五，查无过错，当堂释放。”

“李翠妞，家教不严，牵涉讼事，责令亲长严加管教，不得再生事端。”

“退堂！”

一行人走出县衙，阳光洒在身上，经过这一番折腾，每个人都精疲力尽。

尹云起看着走在前面的十五的背影，“十五，”她快走两步，与他并肩，“在牢里，你和肖掌柜说了什么？他怎么会突然反口？”

十五侧过头，语速慢吞吞的：“他害怕。我告诉他，不说实话，会死。”

章序秋也走了过来，看着十五，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也是多亏你了。身上的风寒可都好了？”

十五露出个浅浅的柔软笑容，摇了摇头。

“走吧，”章序秋心有余悸，只想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咱们回家。”

“嗯，”十五应道，“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