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原还在为刚才腰际耳畔残留的触感而心绪不宁,沈一然则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面无表情。
就在付原以为这沉默要持续到天亮时,房门外隐约传来了由远及近的对话声。
她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竖起耳朵,连呼吸都放轻了。
是顾梦川那带着独特质感的嗓音。
门外走廊,阴影与灯光交界处。
冈萨雷斯微微垂首,向站在阴影里的顾梦川汇报:
“主人,那名突发急症的女仆已经苏醒,体征平稳,也已给予了足额补偿金,并安排好了后续医疗和休养。”
顾梦川背对着她,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细长香烟,烟尾在指间无意识地转动。
她望着窗外属于顾氏的璀璨灯海,声音听不出喜怒:
“知道了。”
“是,主人。”
冈萨雷斯应道,随后她抬起眼帘,目光快速掠过顾梦川的背脊,继续以平稳的语调说道:
“另外,约二十分钟前,夫人通过加密线路发来通讯请求,当时您正在书房处理维斯特科技后续的赔偿文件,我代为接听。”
顾梦川抚摸着栏杆的手停下来。
冈萨雷斯的声音愈发清晰,如同在朗读一份报告:
“夫人已知晓前日维斯特科技总部发生的事故及后续骚动,她也获悉,您从现场带走了两名身份存疑,且与沈初小姐有所关联的Beta女性,并安置在庄园内。”
她稍作停顿,似乎在回忆确切的措辞:
“夫人说,年轻人有些个人癖好,玩伴,她可以理解,顾家的继承人,也需要放松。但玩乐需有分寸,懂得适可而止。
眼下顾氏集团的拓展正值关键推进期,松本平昌并非易与之辈,因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琐事,或是不清不楚的人,误了集团的正局,得不偿失。’”
顾梦川的指尖微微一颤。
走廊顶灯的光线在她侧脸上切割出明暗清晰的线条,下颌线绷紧了一瞬。
几秒钟后,一声极轻的嗤笑从她喉间溢出。
“玩乐?玩伴?”
她重复着这两个词,缓慢地转过身。
阴影从她脸上褪去,露出那张足以令人屏息的美艳面孔,“她的消息倒是灵通,维斯特的事,手伸得可真长。”
冈萨雷斯垂下视线,不接话,只是安静地等待着。
顾梦川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冽,却比平时多了一丝被压抑的烦躁:
“告诉她,我自有分寸,顾氏与维斯特的合作细节,我会亲自把控,至于庄园里的事,不劳她费心。”
“是。”
冈萨雷斯不再多言,微微躬身,准备退下。
“等等……”顾梦川叫住她,目光锐利地扫过来,“那两个人,房间里有什么动静?”
“据声纹传感器反馈,进入房间后有过短暂对话,内容因隔音设置未能清晰捕捉,目前房间内保持安静,生命体征平稳。”
冈萨雷斯回答得一丝不苟。
顾梦川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离开。
冈萨雷斯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走廊尽头,仿佛从未出现过。
顾梦川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但眼前的繁华夜景似乎再也无法映入她的眼底。
翌日清晨。
付原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走出客房。
昨晚和那个时灵时不灵的系统(主要是单方面输出怒气)较劲,再加上反复琢磨顾梦川和沈一然话里的深意,辗转反侧,几乎没怎么睡踏实。
反观沈一然,已经洗漱完毕,换上了一套料子普通但剪裁得体的便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