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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百无禁忌（第2页）

那双眼睛，清澈如雪后山泉，不染尘埃，却闪烁着战场的锋芒。

“你叶宗主自然不怕，她怕的是另一件事。天华宗的死。”秦羽枫的凤目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似怜惜，又似无奈。

她坐起身，薄被滑落，露出胸前那对豪乳的轮廓，雪白肌肤在月光下莹莹生辉。

李鬼鏖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天华宗的死？天华宗是个宗门，怎么会死呢？”

“终有一日，天华宗会日渐衰落，门内盛况一去不复返。最后只剩寥寥几个弟子，支撑不住，天华宗再无传承，自然就死了。”秦羽枫的声音渐低，月光映在她脸上，勾勒出那张脸的柔美轮廓——高挺的鼻梁，微微上翘的唇角，却藏不住眉间的隐忧。

她轻抚床沿，指尖划过木纹，仿佛在抚摸逝去的荣光。

“天华宗，怎么会只剩几个弟子了。我虽然不知道这里到底有多少人，我刚来那日便约莫有上百人齐聚。就算早晚会衰落，也恐怕得成千上百年。叶宗主她，未免太杞人忧天。”李鬼鏖挠挠头，眼中满是困惑，那动作稚气十足，却带着一丝倔强。

他的手无意间触到她的臂弯，温热的肌肤让他心神一荡。

秦羽枫终于睁开眼，带着些许赞赏的目光，轻轻掐了掐李鬼鏖的小脸。

她的指尖温热，触感如玉，带着淡淡的酒香。

“你这小子学的倒是快，都用上成语了。但可惜，你师伯她还真不是杞人忧天。如今诸多弟子中，以大弟子闫旭修为年龄为之最。可以他的境界，能活过一百三十岁便是登天。与他同期的弟子，天赋参差不齐，健健康康活过一百岁就也算不错了。而之后的弟子，是一代比一代天赋差。天华宗从过去百年一次招收弟子，到之后五十年一次，三十年一次，十年一次。到如今，已经是一年一次了。从达官显贵，到平民百姓，哪个不想学长生，登天成仙？可没天赋就是没天赋，哪怕让他们在天华宗待一辈子都入不了道。天华宗十年间，总共招收弟子五百余名。如今留下的，只有三人。等到以闫旭为首的弟子相继老去，再无后继之人补上，那可不就断传承了。”她的声音渐缓，每一字都如重锤，敲击在李鬼鏖的心上。

李鬼鏖沉默片刻，他感觉好复杂，却又能理解叶双华的想法了。

那股复杂如雪崩般涌上心头，让他胸口发闷。

月光下，他的脸庞映得苍白，唇瓣紧抿，似在咀嚼这残酷的真相。

“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参战？”他的声音低哑，带着一丝不甘，眼中野性隐现。

或许是纯阳气的影响，又或许是李鬼鏖今夜的确格外有魅力。

秦羽枫的手，从掐李鬼鏖的脸变为轻轻抚摸，再到揉捏他的耳垂。

那指尖的触感，轻柔如羽，却撩起阵阵热浪，让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张力。

“笨徒弟，你在战场上这么多年，就没想过，国与国之间为什么要打仗？”

“我知道！一个老兵告诉过我，为了抢地，抢钱，抢木头，粮食，石头甚至是女人。总之就是国与国之间，都在觊觎彼此的东西！”李鬼鏖的眼睛亮起，似找到了共鸣，那股野性又隐隐苏醒，握剑的手青筋微绽。

“对啊，现在宗门和宗门之间亦是如此啊。天地灵脉再难以吸收，有天赋的弟子，仙草，灵液，丹药，甚至是一个人肉炉鼎，这些拥有的越多，一个宗门就能越强盛，宗门里的人成仙的可能就越大。而在诸多宗门中，名为‘朝廷’的宗门，如今，是每个国中最大的。”秦羽枫的话如一盆冷水，浇灭了李鬼鏖的热血。

她看着他渐渐黯淡的眼神，心头微痛，却又无可奈何，那抚摸的手不由加重几分力道。

李鬼鏖抱紧了血渴，他心中的疑惑被解答了，被如此简单的道理，如此冰冷的道理，如此令人无能为力的道理解答了。

他知道叶双华为什么要打仗了。

哪怕她不去打仗，逍遥阁、御武门，齐国燕国，也会打过来。

那股无力感如潮水般涌来，让他指尖发颤，剑身隐隐嗡鸣。

秦羽枫看着这孩子低垂的脑袋，这或许会乱他的道心吧。

可那又如何呢？

事实就摆在眼前，自己也是无能为力，才始终这般饮酒作乐，得过且过。

这孩子说出那句，“那就，把她拉回来。”时，她知道，他太天真了，她也知道自己也太天真了。

她以为是师姐走偏了，可路，一开始，就是偏的。

师姐，只是在硬着头皮咬着牙坚持下去罢了。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滑到他的肩头，轻拍安慰，那触感温热，似在传递一丝力量，纯阳气的热流让她掌心微烫。

“好了，睡吧——”

“变强。”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