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所有人进避难所!”木香拔腿就跑,“启动防御结界!”
“等等。”奥朗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
他站在医所门口,肩上的瘢痕隐隐发烫,手中握着那本医师手记。风吹起他额前碎发,露出一双清明却又危险的眼睛。
“我不躲。”他说。
“你疯了?”杜弘怒吼,“那不是自然现象!你感觉不到吗?它在叫你!”
奥朗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心不知何时浮现出细密裂纹般的蓝色纹路,如同电流爬行。他想起这几日做的梦??漆黑海底,无数巨影沉眠,一根贯穿天地的“柱”缓缓转动,发出齿轮咬合般的轰鸣。
荒野的指针,在动。
“我知道它要什么。”奥朗抬头,目光穿透雷云,“它要我去。”
“去送死吗?!”穆蒂冲上前抓住他手腕,“你现在状态根本不稳定!万一彻底失控??”
“那就杀了我。”奥朗平静打断,“用这把新武器。你说它能认主,那就让它成为终结我的利刃。”
穆蒂僵住。
“听着。”奥朗转向火膛,“刀做好了吗?”
“快了!只剩最后一次淬火!”
“给我。”奥朗伸手,“现在就淬。”
“你不要命了?!”火膛惊呼,“高温加上雷能冲击,普通人碰一下就得碳化!”
“我不是普通人。”奥朗盯着那柄赤红的刀胚,“而且……它也在等我。”
火膛与他对视良久,终于咬牙点头。他重新点燃主炉,将刀胚夹入特制夹具,倒入混合了狂走浸出物与雷晶粉末的秘传淬液。
“站远点!”他对周围人大吼,“接下来谁也不准靠近十步之内!”
奥朗独自走入炉前。热浪扑面,他肩上瘢痕竟开始渗出淡蓝色液体,顺着皮肤流入刀身缝隙。当他双手握住夹具两端时,整把刀猛然震颤,发出龙吟般的嗡鸣。
“来了!”火膛大喊。
他猛地倾倒淬液槽。滚烫银流倾泻而下,瞬间包裹刀身。刹那间,雷光炸裂,气浪掀飞屋顶铁皮。奥朗站立原地,任由万伏电流贯穿全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嘴角溢出血丝,却始终未曾松手。
三息之后,光芒渐熄。
一把全新的太刀横卧槽中。通体幽蓝,表面流动着水波般的电纹,刀镡化作一对交错的蟹螯形状,刃尖微曲,赫然具备突刺结构。
奥朗取刀在手,轻轻一振。
无声无息间,前方三十米外的试刀石轰然裂开,切口光滑如镜。
“【断渊】。”他低语,“这才是你的名字。”
***
雷暴距据点仅剩十里。
奥朗披上旧铠甲,将【断渊】系于腰间。穆蒂追上来塞给他一瓶药剂。
“弱走药G配方,加了镇定成分。”她说,“撑不住的时候喝一口。别逞强。”
奥朗看着她,忽然笑了:“你还记得小时候吗?每次我去摘星崖采萤蘑菇,你都在下面举着网兜接我。”
“因为你知道我会接住你。”穆蒂眼眶微红,“这次也是。”
远处,杜弘骑着一台改装速攻艇驶来,车斗里堆满爆弹与烟雾弹。
“顺路?”他叼着根没点燃的草茎,“听说你要去找死,我觉得至少该有人帮你炸开路。”
木香站在?望塔上挥旗示意安全通道已开启。芙芙趴在墙头,朝他抛下一枚护身符:“炎火村求的!保命用!”
奥朗一一收下,转身踏上通往南境的荒径。
雷云之下,一人一车渐行渐远,最终融入那片撕裂天地的蓝光之中。
而在地底深处,某座沉寂千年的熔岩洞穴内,一根布满符文的巨大指针缓缓转动,指向北方。
荒野的真正猎手,即将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