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姜翩一直搞不懂夏空的脑迴路是怎么长的,就好像变成幽魂以后,这位漂亮姑娘的脑子也发生了某种变化。
有时候灵光一闪,有时候灵光一黑,变幻无常的,让人难以预料她下一句会说出什么。又会在什么时候语出惊人,把当时的气氛摔个粉碎。
——不管那是什么气氛。
但好在姜翩慢慢的也就习惯了,懂得如何同幽魂小姐交流。
比如这一次,在夏空污衊他右手是不是沾了什么不乾净的东西时,这时候解释或自证清白是没有用的,並不是幽魂小姐不听解释或蛮不讲理。
而是转了话题,她自己就忘记刚刚说了什么了。
解释了反而会帮她加深印象。
到时候大概率出现不该忘的忘了,该忘的却没有忘记的尷尬情况。
“什么都没有找到?”
姜翩看了眼那座房子,带著夏空换了地方,边走边问道:“是房子太大不好找吗?”
二层小楼,两层加起来好几个房间,东西难找些也正常。
“不清楚。”
夏空语气有些鬱闷:“能找的地方我都找遍了,桌子、柜子、箱子,还有每一个抽屉,可是一点有用的都没有。”
“这样啊……”
姜翩想了想,说道:“也许是被藏在其他地方,或者丟掉了。”
“丟掉?为什么要丟掉啊?”
夏空不理解:“那些不都是他妻子和女儿的遗物吗?”
“可能正是因为这样,才会丟掉吧。”姜翩说道:“亲人离世,每一次看到她们留下的东西,都会想起曾经幸福的日子,想起生活中的点滴。而每一次想起,都会在短暂的幸福后,面临百倍、千倍於幸福的痛苦。”
“唔……”夏空低著脑袋思考片刻,还是摇摇头:“如果是我的话,就算想一次痛一次也不想丟掉那些东西。”
她说:“比起记起的痛苦,我更害怕遗忘,更害怕会忘记那些离开的亲人。”
姜翩看著她,点点头,小声道:“我也是。”
有时候遗忘才是最大的痛苦。
“我们现在怎么办?”
夏空苦恼道:“我刚刚看了,房子里没有人,冯先生的侄子也不在。”
“那就等一等吧,他们总会回来的。”
姜翩找了个地方坐下,夏空回来后,阳光也变得和煦起来,水泥路两侧的浮灰也有了故事感与美感,远处的树叶在太阳下翠绿可爱。
他忽然想起《岳阳楼记》来,想起那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接著觉得似乎有点不太合適,但又想不起更合適的诗篇歌赋。
以后还是不要让夏空单独行动了。
姜翩想著,扭头看到蹲在一旁的夏空,看到她拿著根小木棍在地上戳著什么,愣了下:“你在干嘛?”
“快来快来!”
夏空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招呼著姜翩过来:“我发现一群很神奇的蚂蚁!”
神奇的蚂蚁?
姜翩眨眨眼睛,在夏空身边蹲下,看到了她口中的神奇蚂蚁。
但怎么看这些黑色的小傢伙都是普通的蚂蚁,它们在地上跑著,偶尔有两只跑出夏空给它们划下的“牢笼”,又很快被幽魂小姐用木棍捉回来。
如此反覆。
“它们哪里神奇了?”
“你没注意到么?它们可都是在大太阳下面,天气这~么热。”
夏空伸手比划著名,语气兴奋:“可它们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活力满满欸!”
“反应?”
“昂,有人捉一群蚂蚁放到太阳下,很快蚂蚁们就都不动了。姜翩姜翩,你说它们是不是新型抗热品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