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种念头在他脑海掠过,可魔欲起时只有耳边的哀嚎声才悦耳动听。
他扯下左脚后,扒上鬼麒麟的两个脑袋,手中不断挣扎的东西好像在说些什么,但他不想听,用力碎成了两半,背后的黑雾冲上前去全部吞掉。
栖雀城上的土壁碎成灰沿着结界堆在外面,沸腾的人气吸引苻越缓缓转头看向那里。
“我要干什么?”苻越满身迷茫悬在空中。
魔心跳动不已,心魔声音带着厌恶:“报仇,无论是凡人修士还是妖兽灵修,皆是忘恩负义之辈,他们害死阿朝,杀了祝阙,让他们都去死!”
“。。。。。。谁?”
“所有!”
“所有。”苻越低声重复一句。
然后他眼中再无一丝清明,转身往栖雀城的方向走去,在森森魔气即将碰到结界时,背后突然传来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阿越哥哥!”
苻越僵硬下来,一寸寸地回头,狰狞如恶鬼的脸上露出疑惑:“你是谁?”
那人并不言语露出一个笑,朝苻越飞过来,灵力破开层层黑雾,光华流转,鸿影翩然。
苻越有些慌张为什么魔气挡不住他,那人却已经落到身前将他一把抱住,低哑的声音仿佛带着隔世的怅惘:“陛下,我是爱你的人。”
“死了,”苻越反射性地开口,他推开面前人对上他的眼,“都死了,你不是。”
他抓住苻越右手不松,按在自己眼上,“我是,陛下,我是南朝。”
“骗我,你不是。”苻越一生最不想承认的事,却在此刻无比确认,他甩掉面前人的手,转头欲走。
“阿越哥哥!”
可这四个字总能让他停留。
“你说过要在南朝墓前放一支桃花的。”
苻越一顿。
“阿越哥哥,是南朝无能死在国师手中,还想不起过往屡次惹你生气,”祝阙埋在他胸口,带着责备意味地撒娇,“可你不能这样就克扣我的花啊。”
“我很伤心的。”
“我没有。”苻越箍住祝阙的腰,急着辩解,“我给你。。。。。。我给你在秘境种了一片桃林。”
“那我为什么一朵都没收到?”祝阙继续嘀咕。
“因为我拿不出去。”
因为我不想承认你已经死了。
祝阙被骤然泛起的魔气压得生疼,他从苻越的辖制中挣出一条手臂,指尖夹着一片花瓣压在苻越唇上。
“算了,不怪你了,我送阿越哥哥花吧。”
蓝白花瓣即刻融进苻越的齿间,他锋利的齿咬到苻越手指,几乎是片刻眼神便清明起来,他缓缓松手,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人。
“陛下,把银沉给我一下。”
苻越不动,祝阙只能自己动手,他解下在陛下腰间悬了数十年的银枪。
银沉落在旧主手中只有一丝细光划过,祝阙感觉不到剑灵,这么多年了,剑灵要么沉眠要么就是。。。。。。
“飞鸿照影。”
可是枪诀出口的瞬间,银沉还是泛出光彩,像是在欢迎旧主归来。
南朝的枪法。
苻越太熟悉了,他目不转睛。
祝阙鲜红的灵力驱着银沉盘旋在栖雀城,鸿影过处残余的魔气散如飞尘,最终伴随着一声轻啼尘埃落定。
“陛下,”祝阙笑着回头看他,“祝阙比之南朝如何?”
陛下看他灿然的笑,没回答只露出一个似笑非笑堪称怪异的表情:“爱卿早就恢复记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