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还要反驳,黄姑姑直接大着胆子质问:“娘娘,您难道是?想将殿下推得更远吗?”
贵妃心中大震,失神地看着黄姑姑。
她?会将自己的孩子推远吗?
黄姑姑好歹劝回了几乎理智全无的贵妃,可?京城之中的尚书府,却?没有一个人如黄姑姑一般能劝上一劝。
杜家上下都怒不可?遏,杜夫人更是?埋怨上了她?父亲,这样的事情,这祖孙俩竟然瞒得天衣无缝。若不是?今儿吏部尚书透露出来,他们家甚至到如今还被瞒在鼓里?!
杜宁娘子楚宁阴沉不定?地坐在旁边。
两个宁,一个只?愿不求上进,一个喜欢力争上游,偏偏还阴差阳错地凑成了一对。
当着儿媳妇的面,杜尚书已经抽出了棍子,他好容易给杜宁扶上了正轨,给他娶了四角俱全的儿媳妇,眼瞅着在工部熬够资历便能往上升了,结果他竟然一意孤行去了外头?
这小子如果真有这个外放的心,想要争一争前程倒也罢了,可?依杜尚书看,他这分明不是?奔着前程而去的,他是?被家里?逼得太紧,想要去外头快活的!刚好那边又有护着他的傅朝瑜,可?不就忘乎所以了?他倒是?一走了之了,家里?儿媳妇又会怎么?想?糊涂东西,做事不瞻前不顾后!
杜尚书愤怒:“老子这回一定?要将这逆子活活打?死!”
杜夫人头疼不已:“人都已经不在京城了,你还能跑去凉州抽他不成?”
杜尚书脸色青黑。诚然,他不能。
先前一言不发?的楚宁骤然起身:“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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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炎炎,杜宁却不自觉感受到了一番彻骨的寒意。他下意识地挪动脚步,往傅朝瑜身边靠拢。
傅朝瑜曳了他一眼:“方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又心神不宁了?”
杜宁打了一个寒战:“每次我娘子要打我的时候,才会有这种不祥的预感。可如今我同?她已?经分?隔两地,怎还会有此预感?”
傅朝瑜提醒:“说不准你家娘子真的会来西北。”
“不可能!”杜宁说得笃定,他家?娘子最讨厌出?远门了,平常出?去串个门都嫌麻烦的人,怎么可能为了揍他远赴瓜州?
“我家?娘子嫌弃我,才不会为了我大费周张。”杜宁说着,叹息一口气坐在了石头上,莫名有些忧伤。
傅朝瑜就静静地看着他发疯,看了一会儿之后便不予理会了。
杜宁也就稍稍地想念了一下他家?楚娘子。
楚娘子是个好?姑娘,可她性子太好?强了。当初说亲的时候,他父母跟媒人把他说得天?花乱坠,他娘子竟然信了,尤其他那段时间还在工部任劳任怨地办差,神色略显憔悴,因而楚家?人更?觉得他是浪子回头,开始重新做人了,并对他抱有极大的期待。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他娘子好?强,不能忍受他的无所事事。后来因为他父亲的推波助澜,娘子便开始对他严加管教,可杜宁生性散漫爱自由惯了,又确实不是什么聪慧能干的人,于是每每都觉得烦躁,成家?立业的压力对他而言太重了,承受不起。
所以?他跑了。
如今想想,娘子应当很生气吧。都花了那么多?心思在他身上,可他却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杜宁唉声叹气,叹得傅朝瑜耳朵都要起茧子了,遂起身离开,只留他一个在原地当现世宝。
傅朝瑜其实想说,真放心不下的话就回去吧。但他倒是可以?放人,然而朝廷调令都已?经发了,这家?伙再哀叹也得在瓜州待够了才能离开。
都护府建得极快,邓知?州几乎发动了常乐一大半的百姓前来相助,因为傅朝瑜弄出?来万国?博览会,常乐百姓们也跟着赚了不少钱,这会儿轮到他们出?力时也没谁心不甘情?不愿,反而争相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