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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第7页）

“爸，他们串通好撒谎的！我真的什么错事都没有做。胡可真的是蒲小优一直勾搭在外面的小白脸，我没有说谎话骗人啊爸爸，你信我。”我欲哭无泪。

老爸气到心口痛，蒲小优在一旁不痛不痒，稳稳保持着一副好妻子的形象，帮老爸轻抚着胸口，问他要不要喝水，用不用吃药打电话叫车去医院。他们一个个配合的天衣无缝！

“安安，你越是这样闯祸，爸爸就越是讨厌你不知悔改的样子。”老爸推开蒲小优的搀扶，颤抖着步子走了过来，赏了我脆亮的一巴掌。

“你少在这里装啊！”我看不过她做作的表演，伸手打飞她拿来要帮我搽脸的消炎药膏，顺手把她往外一推。

我根本没有用力气，我已经郁结到提不起半分力气。可你看，她的演技真的是好！她哎呀一声，脚底打滑，仰脸朝茶几方向僵直躺倒。此时胡可完美配合，一个箭步上前，可劲儿搂抱住她的肩膀。只可惜，她的腰还是若有若无在茶几角上撞了一下。

撞没撞疼她自己心知肚明，反正她借题发挥着大叫起来了：“肚子，肚子疼。”

老爸慌了，赶紧走近过去检查。蒲小优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开了，捂着肚子就差当场在地上装摔流产了。

“等等啊，我下楼开车，马上去医院。”老爸把蒲小优交由路莎莎和胡可扶着，进屋拿钥匙和钱包，再着急忙活冲出来，“你还是和我一起下楼，这样快一点。”

一行人慌慌张张的往门口涌。老爸回身帮蒲小优拎外套的时候看见了傻愣在墙角的我，手臂直伸，指着鼻子冲我吼了句：“你给我滚出这个家，我没有你这种闺女！”

04

透过客厅的窗，我看见老爸的车子在路灯的昏黄光线里载着蒲小优疾驰而去。

我听见有人踩楼梯上来，再回头，胡可和路莎莎双双站在门口。胡可看不出表情的脸，映衬着路莎莎奸计得逞的得意非凡。

“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咬牙切齿奔上前去嘶吼着质问她。

“我恨你。”她轻描淡写的语调，“莫安苏，你想象不出我多恨你。我怎么可能和你化敌为友呢？你真是个天真的小傻子。我和你只能是势不两立。你在班里屡屡让我出丑的事情，我不会忘，脑子里一笔账一笔账记得可清楚呢。”

她中指重重点自己的太阳穴，情绪激昂起来：“李铭彦那个可笑的男人，居然为了你，肯讨好我。为了你他居然能跟我暧昧半个月，然后再告诉我他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我路莎莎的人生里，不允许有这样嚣张难收服的男人出现！他从来都没注意到我喜欢他，我爱他。他整个心思全在你这个小女人身上。莫安苏你说你有什么好啊，从长相和心计，你哪一点比得过我，怎么会有男人喜欢你？更何况还是我喜欢上的男人！你说，我会放过你吗？你说。”

她肆无忌惮的笑，笑得快要哭出来。

我本应因为她的这番话而愤怒的。可是请原谅，我根本无暇关心要怎样去跟她理论争吵。我抬起头的时候，看到路莎莎身后的楼层平台，平台下面的台阶上，是肩并肩沉默站立秦鹤羽和李铭彦。他们原原本本的听完了路莎莎这段掏心掏肺的嚣张言论。李铭彦脸色暗沉，我却被这场景施了魔咒一般，张不开嘴，阻止不了路莎莎大放厥词。

她呵呵呵笑，越说越兴奋，整张脸都潮红起来，手臂轻浮搭上胡可的肩膀，跟我细数所有过往的斑斑劣迹：“这些都不算完哦。你说你得傻到什么地步吧。我说要帮你赶走蒲小优，你就肯顺从的跟我交换条件，在学校大喇叭上公开拒绝李铭彦的示爱，还说什么喜欢的人是秦鹤羽。你傻不傻呀？全校人都知道李铭彦表白被你打了枪，你说，他稍微有点自尊他还会喜欢你吗？不会呀，所以啊，你看，他恨你恨得牙根痒痒，他说了你多少坏话你知道吗？你当然不知道，莫安苏，我恨你就是因为，李铭彦就算讨厌你成那个样子，始终都没有对我说过你的一句坏话！你凭什么在他心里能这么美好！凭什么！所以啊，你醒醒吧，我忍了这么久，打着帮你的旗号，让你一步一步掉进信任我的陷阱里，就是为了能在这最后一步棋，背叛你，让你连还击的余地都没有！”

“刚刚我说是你收买我让我诬赖蒲小优的时候，你那个吃惊愤怒的表情还真是让人痛快呢。可是你能拿我怎么样呢？现在，我当着你，把所有的秘密都说出来了，所有的真相你都知道了，我就是耍你了怎么着了？除你之外，有谁知道呢？有谁相信你呢？”她一下一下戳着我的脑门，“莫安苏，我告诉你，我收了蒲小优两万块！她还答应我说，只要把你赶出家门，她还会重重酬谢我。这么大的**，我怎么会不同意呢。我不过和胡可睡几晚嘛，我不过演演胡可的女朋友嘛。这么帅的小伙子，我又不吃亏，我乐意呀。明天睁开眼，又是新的一天，我还是李铭彦的女朋友。李铭彦还是会死心塌地对我好啊。而你呢，你是露宿街头的可怜虫啊！”

她倚在胡可的胸口笑得花枝乱颤：“胡可，我们走吧，最后一晚二人世界，明天你拿着蒲小优给你的酬劳，咱们分道扬镳了。”

胡可微微笑，我看不懂那笑容里的含义。路莎莎垫脚尖亲了亲他的脸，挽着他的胳膊，转身欲往外走。

李铭彦的拳头捏了又捏，还是没能忍住，冲上来狠狠甩了路莎莎俩嘴巴，手撑住她胸口猛地把她按在墙上，发了疯一样的抡她巴掌。路莎莎扑腾着手脚，大声呼喊着救命，可在场所有人都一致选择了袖手旁观。

我被路莎莎吐露的真相搞得呕心不已，实在是没有心力走出去帮她。秦鹤羽显然和李铭彦愤怒在一处，不凑上去帮忙打她已经是够留情，更别提是帮忙了。在门口沉默半天，听了路莎莎半天废话的胡可，此时依旧保持着他含意繁复的微笑，从容走进客厅，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再折身走到门口，冲堵在台阶上的秦鹤羽轻轻说了句“借过”，丢下路莎莎，走得潇洒干脆。

路莎莎的鬼哭狼嚎充斥着整个楼道口。她哭得一脸凌乱，眼睛里是我从未看过的惊恐表情。李铭彦有撒不玩的怒气，猩红的眼睛打，他的心是乱成怎样的呢？只见他的拳头有一下没一下沉闷响在路莎莎身上，极少数被路莎莎躲过的时候，便狠狠擂在坚硬墙壁上，关节处破皮流血，斑斑的血迹沾染在路莎莎身上脸上。

路莎莎的哭喊渐渐不出声音，直至李铭彦打累了，再也打不动了。她抓住李铭彦的手，抽搭着双膝跪地，乞求原谅：“李铭彦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你听我说，求你听我说，我做了这么多错事，都是因为我爱你呀。你要是一开始便爱我，我根本不会错啊。我会变成你喜欢的样子啊。”

李铭彦咬牙掰扯开路莎莎的手指，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转头要走。路莎莎不肯放弃，她跪着往前挪了两步，奋力抱住李铭彦的腿，求李铭彦不要丢下他。李铭彦厌恶的回头看了看，毫不留情的抬脚踢了踢，把路莎莎甩开在一旁台阶上。

他下楼的步履沉重，走一步，都在寂静楼道里引起厚重回音，搭配着路莎莎凄惨的哀嚎，哀怨不已。

路莎莎眼看着李铭彦的背影在楼梯拐角消失，心里的绝望再也掩饰不住，转眼看见我，又抓住救星一样朝我哭爬过来，沙哑着嗓子求助：“莫安苏，求你！你一直心地善良的，你知道我多爱李铭彦，你知道的，你帮我告诉他。你帮我去求他回来好不好？我什么都肯为你做的，只要你求他回来，你去帮我求他原谅。求你，莫安苏。”

“路莎莎，你是骗自己，你不爱李铭彦的。你说爱，是因为从来没有得到的，就是好的。”我想起她轻佻说着那些和胡可过夜之类的恶心言语的模样，再也对她的可怜脆弱泛滥不起任何同情心绪。

我把她往门口的平台外推了推，关死防盗门，蹬蹬下楼。被秦鹤羽抓住手臂。

“你去哪里？”他不再掩饰对我的关切。

“这里不是我的家了，去哪里都好。”我轻轻说。

“好。”我猛然间觉得安心，铺天盖地的疲倦侵袭上来。我忍不住把头依偎在他胸口，任由他拥抱着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