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看惯了经年流转的时间,还是落在了分叉的枝桠上。
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最后的时限,只是贪婪地享受这夺来的时间。
最后一箱行李也被寄走,宿舍里只剩下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
两人商量着出去毕业旅行,白玥将旅行计划做的明明白白,洋洋得意得求叶桐雅夸奖。
能去规划公司上班了,当医生屈才了。叶桐雅评价到。
她们跨越赤道,去了澳洲的冬天。
当北半球被盛夏的热潮席卷之时,她们转身奔赴南半球那片反季节的天地。
飞机缓缓降落在澳洲大地,清冷的空气迫不及待地透过缝隙钻进来,恰似冬天伸出的冰凉手指,轻刺着她们的肌肤。
出了机场,澄澈的淡蓝色天空下,洁白云朵大朵悬浮,低得仿佛触手可及。
古老的电车沿着轨道缓缓前行,发出“当当”的声响,悠悠声音传向远方,宛若时光深处的呼唤。
白玥和叶桐雅紧挽着手,坐在电车靠窗的位置,看着车窗外的街道缓缓向后退去。
她们坐过渡轮、去过幽静的森林、烤过篝火…
人迹罕至处,时间仿佛静止,整个世界仿佛只剩她们彼此。
归途的前一晚,二人窝在酒店房间里,白玥叫了酒,准备边喝边看电影。
房间里窗帘紧闭,灯光暗沉。白玥起身去拿酒,她的手机页面随后亮起,在黑暗里显得突兀。
那是航班改签成功的信息,叶桐雅刚好看到,但是什么也没说。
夜晚是沉寂的,只是燥热的心,加上酒精的催化,叶桐雅猛地抱住白玥,近乎疯狂的亲吻她,贪婪的掠夺。
二人都没克制冲动。
爽朗的笑声渐起,彼此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在哭。
结束后,叶桐雅率先起身走进浴室。
花洒落下的水淅淅沥沥的,她听不到白玥在外面活动的声音。
等白玥洗完,便看到叶桐雅趴在床上,似乎睡着了。
白玥走近床边蹲下,静静地看着她,心里想着:“喝了酒就会脸红,真可爱。”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叶桐雅的脸上,勾勒出她熟悉而又迷人的轮廓。
白玥轻轻凑近叶桐雅的嘴唇,倾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确认她睡熟后,眼眶微微泛红,小声对她说:“对不起。”
说完,她将之前她们在庙中虔诚求得的福符,轻轻放在床边桌上,而后转身轻轻关上门离开了。
白玥不能承受离别,她讨厌逃避,却总是逃避。
当白玥离去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寂静的楼道,叶桐雅终于忍不住无声哭泣,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起伏,肩膀一颤一颤的,泛白的指尖嵌入到枕头里,指节凸显出狰狞的轮廓。
一颗颗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
楼道里安静极了。
叶桐雅本可以立刻冲出去挽留她,但是她不想,她做不到。
谁又能让注定转向的季风,为一人停留。她有她自己的人生要过。
她只是蜷缩在黑暗里,目光呆滞的望着桌上的福符,任其在泪眼中渐渐模糊。
白玥背着为数不多的行李,失魂的游走在街道上。
两人本来商量一起回国后再分开,但白玥擅自反悔了,她害怕,怕自己像今晚这般失控,怕确认可能再也见不到叶桐雅。
冬日的街道凛冽着寒风,白玥的眼泪还未滴落,便凝结在脸颊。
她抬手抹掉脸上的泪痕,叫了出租车,头也不回地向机场走去。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白玥从回忆中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