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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第1页)

沈星落的出现,其效果不亚于将一瓢冰水猛地泼入一锅已然滚烫、即将炸开的油锅。瞬间,整个宴会厅如同被投入了一枚重磅炸弹,压抑的哗然与惊呼低低地炸开,所有伪装出来的平静与和谐被彻底撕碎。

她不仅仅是享誉国际的钢琴家,更是此刻那场席卷网络、将林晚置于风口浪尖的舆论风暴中,另一位被反复提及、充满了神秘色彩的“女主角”。她的高调现身,无疑将这场本就暗流汹涌、充满了窥探与审视的酒会,瞬间推向了一出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却又暗中期待的高潮戏剧。记者们的闪光灯彻底陷入了疯狂,如同失控的雷暴,刺目的白光几乎要将宴会厅内奢华的装饰与每一张表情各异的脸都灼烧成永恒的白昼。

沈星落却对周遭这片因她而起的巨大骚动恍若未闻。她像一个早已习惯了万众瞩目、掌控全局的优雅女王,步履从容,姿态曼妙地穿过自动分开的人群,所到之处,人们无不下意识地为她让开一条通路,目光中混杂着惊艳、好奇与探究。她的目标明确且唯一,如同舞台上那束追随主角的追光,牢牢锁定在人群中心——那个穿着黑色利刃般长裙的林晚身上。

林晚感觉自己的呼吸,在视线与沈星落交汇的那一刹那,有了一瞬间生理性的、彻底的停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猛地抛向高空。

八年了。

时光似乎格外偏爱这个女人,未曾在她秾丽精致的脸庞上留下任何岁月的痕迹,反而如同最顶级的雕塑家,为她增添了更为醇熟、更为从容、也更具侵略性的魅力。她依旧是那株行走的、最耀眼的、人形的晚香玉,无论置身于何地,都能轻而易举地掠夺所有的光线与呼吸,成为毋庸置疑的、唯一的焦点。

“晚晚,”沈星落终于娉婷地走到她面前,恰到好处地停下脚步。她的声音,比记忆中更加低沉,像被岁月摩挲过的大提琴琴弦,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饱含故事感的沙哑与恰到好处的、仿佛发自内心的欣喜。“好久不见。”她微微偏头,目光如同柔软的羽毛,轻轻拂过林晚的全身,最终定格在她脸上,唇边漾开一抹无可挑剔的、带着怀念意味的微笑,“你比以前,更美了。这种……带着刺的美,很特别。”

她的姿态,亲昵熟稔得可怕,仿佛她们之间那长达八年的空白、那场几乎将林晚灵魂撕裂的背叛与决绝,都不过是午后一个短暂而无关紧要的瞌睡,从未真正发生过。

林晚感觉自己周身的空气,在沈星落靠近的瞬间,仿佛被抽干了所有氧气,凝固成了坚硬的、透明的琥珀,将她死死地封存在原地。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身旁季然挽着她手臂的力道,骤然收紧,那修剪精致的指甲几乎要隔着衣料嵌入她的皮肤,带着一种冰冷的警告。

而另一侧的夏禾,反应则更为直接激烈——她几乎是一个箭步,强硬地将自己的身体横插进来,如同护崽的母豹,用充满了原始敌意和戒备的目光,恶狠狠地瞪着沈星落,仿佛随时准备扑上去撕咬。

至于原本就处于边缘的周晓萌,早已被这骤然升级的、充满了火药味和强大压迫感的气场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又往后缩了缩,几乎完全隐没在了围观人群的阴影里。

“沈小姐。”林晚终于强迫自己的声带振动,找回了属于自己的声音。那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听不出丝毫波澜。她轻轻地、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同时从季然过于用力的钳制和夏禾充满保护欲的阻挡中,将自己的手臂挣脱出来。她向前迈了微不足道的一小步,独自一人,正面迎向眼前这个曾是她整个青春爱恋与痛苦源头的女人。“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语气疏离,如同对待一个仅有数面之缘的、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我也很……惊喜。”沈星落的目光,如同探照灯,带着毫不掩饰的评估与一丝玩味,刻意在面色冰冷的季然和浑身是刺的夏禾脸上一一掠过,最后,如同归巢的倦鸟,重新落回林晚身上。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更深、也更耐人寻味的弧度,“看来,我不在的这些年,你过得……嗯,相当‘精彩’。”

这句话,轻飘飘的,却像淬了毒的匕首,充满了双关的、恶意的挑衅与居高临下的评判。

“托你的福,”林晚迎着她的目光,语气依旧平淡,却像最薄的冰刃,精准地回敬过去,“让我早早学会了,如何更清醒地辨别,以及更谨慎地选择……真正的‘合作伙伴’。”

“是吗?”沈星落脸上的笑容纹丝未变,甚至更加明媚,但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极快的冷光,“可我怎么听说,你最近的某些‘选择’,似乎给你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她说着,极其自然地向前欺近了一小步,瞬间拉近了两人之间那本就危险的距离。她微微倾身,将鲜艳的唇瓣凑到林晚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人才能捕捉到的、如同情人之间最私密呓语般的音量,吐气如兰,“晚晚,别硬撑了。我知道,面对这些,你一个人应付不来的。回来吧,回到我身边来。这一次,换我来……保护你。”

她的呼吸,温热而潮湿,带着那股林晚熟悉到刻入骨髓的、霸道而充满了情欲暗示的晚香玉香气,如同无形的触手,紧紧缠绕,吹拂在林晚敏感的耳廓和颈侧肌肤上,激起一阵无法控制的、生理性的、冰冷的战栗,顺着脊椎急速窜下。

林晚像是被毒蛇的信子舔舐,猛地向后撤了一大步,动作幅度之大,几乎带着决绝的意味,瞬间拉开了与沈星落之间那令人窒息的距离。她抬起眼,直视着沈星落那张此刻写满了伪善“深情”与虚假“拯救”的脸,心中翻涌的,不是旧情,而是一片彻骨的、荒芜的寒意。

八年了。她还是这样。一点都没变。永远懂得如何用最温柔缠绵的姿态,包裹最残忍自私的算计;永远懂得如何精准无误地找到你心上最脆弱、从未真正愈合的伤疤,然后用最精致的指尖,优雅地、狠狠地戳下去,再假惺惺地递上一颗包裹着糖衣的、名为“依赖”的毒药。

“沈星落,”林晚不再回避,她一字一顿,声音清晰地穿透了周遭低沉的嘈杂,像碎冰相撞,“游戏,该结束了。收起你那一套。你到底想做什么,不妨……直说。”

沈星落脸上那完美无瑕的、如同面具般的笑容,终于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痕。她显然没有预料到,八年后的林晚,心智已然坚韧如铁,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会被她几句温言软语、一番深情表演就轻易牵动所有情绪、掌控于股掌之间的天真女孩了。

“我想做什么?”她缓缓地收起了那副令人作呕的伪装的温柔,眼神如同褪去了丝绒手套的利爪,变得锐利而直接,带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性,“我只是想拿回,那些……本该就属于我的东西而已。”

她的目光,如同最坚韧的蛛丝,牢牢地、紧紧地缠绕着林晚,那里面翻涌着的,是八年时光也未曾消磨的、混合着不甘与强烈占有欲的、近乎偏执的疯狂。

这场无声却刀光剑影的对峙,被一阵适时响起的、礼貌性的掌声打断了。是艺术馆的王馆长笑容可掬地走上了前方的小型舞台,拿着话筒,宣布酒会正式开始的环节。

沈星落深深地、仿佛要将林晚此刻的形象刻入脑海般地看了她一眼,留下了一句如同咒语般,在空气中久久回荡的低语:“我们之间……来日方长。”然后,她便如同最高明的演员,瞬间切换了表情,重新挂上那无懈可击的优雅笑容,一个利落的转身,裙摆划出优美的弧度,从容地汇入了涌动的人群,立刻被一群迫不及待的仰慕者和嗅到大新闻气息的媒体记者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团团围住。

她一离开,那股笼罩在林晚周身的、几乎凝成实质的压迫感骤然消散。但与此同时,她感觉自己身体里那根一直强行绷紧、支撑着她的弦,也随之“啪”地一声,彻底断裂。一阵虚脱般的无力感席卷而来。

“她就是那个沈星落?!”夏禾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压抑不住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就是她……就是她当年害你……害你……”

“一个早就无关紧要的故人而已。”林晚迅速打断了她的话,语气竭力维持着平静,仿佛真的毫不在意。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那垂在身侧、隐藏在裙褶里的手,正不受控制地、细微地颤抖着,指尖冰凉一片。

旧日伤疤被如此粗暴地、血淋淋地重新揭开,那种混合着耻辱、愤怒与残余痛楚的尖锐感觉,远比她预想中,要来得更加猛烈,几乎要冲破她所有的心理防线。

而更让她感到身心俱疲、无力招架的,是身边这些人,因为沈星落的出现和那几句意有所指的话,而产生的、清晰可见的、新的裂痕与猜忌。

她下意识地转过头,目光投向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的季然。

季然的脸上,早已不见了刚才面对沈星落时那冰冷的敌意与对峙。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带着彻骨寒意的、如同精密仪器般的审视与疏离。她看着林晚,那眼神,像是在重新评估一件她自以为熟悉、此刻却发现内部结构充满了未知裂痕与隐患的、高风险的艺术品。

“原来如此……”季然的声音很轻,几乎像是自言自语,却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精准地扎进林晚的耳膜,“这才是你那瓶《梦境》里,那股无论如何调和,都始终挥之不去的、核心的‘忧郁’与‘复杂’的真正来源。”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林晚所有的伪装,直抵灵魂深处,“林晚,我开始怀疑,我当初决定投资的,到底是你这个人本身的才华与未来,还是……仅仅只是你某段过于沉重、至今未能摆脱的痛苦回忆的……衍生品。”

说完这最后一句近乎判决的话,她没有再给林晚任何辩解、澄清或是挽回的机会,甚至没有再多看她一眼,便干脆利落地松开了原本虚挽着的手臂,决绝地转过身,迈着依旧优雅却冰冷无比的步伐,径直走向了会场另一侧喧闹的人群。

那个挺直而疏离的背影,像一道骤然落下的、无形的闸门,清晰而冷酷地在林晚与她之间,划下了一道仿佛永远无法再逾越的、名为“信任破裂”的深深沟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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