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温热的白开水下肚,盛知意冰凉的四肢总算找回了一点知觉。她小口小口地啜饮着,仿佛这杯普通的白水是什么琼浆玉液,能驱散她骨子里的寒意和茫然。
既来之,则安之。来都来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就当是老天爷心疼我,我给放个永久性小长假了,极限一换一,逃离数理化,嗯,不亏不亏。
盛知意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为不用刷题而悄悄得意
吴邪坐在她对面的藤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显然也在为如何安置眼前这个“大麻烦”而发愁。他看了看盛知意身上那套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衣服,终于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
“那个……盛知意是吧?”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和善又可靠,“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先在我这儿住两天,我帮你打听打听你亲戚的消息。这附近我还算熟。”
盛知意有些震惊地抬起头,眼睛亮了亮,让吴邪都有些不好意思。
不是吴邪现在这么单纯的吗?额……好吧,可能是我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谢谢你,吴……吴老板?”盛知意的手指下意识地扣了一下衣摆,“那个,我可以帮忙干活的,不会白吃白住的。”
看着她急于证明自己价值的样子,吴邪心里那点因为拓本带来的烦闷都消散了些,反而觉得有些好笑又心酸。这小姑娘,防备心不重,倒是懂得知恩图报。
“叫我吴邪就行。”他摆摆手,“店里平时也没什么重活。不过……”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空空的手上,“你就……这么来的?什么都没带?”
盛知意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脚趾,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就……就这样了。”她声音越来越小,自己都觉得这说辞漏洞百出,哪个投亲的人会啥行李也不带就这么水灵灵地出门?
要不我在编一点?什么路上被土匪打劫了?
盛知意的脸是青一阵白一阵。
吴邪看着她瞬间涨红的脸和几乎要埋进胸口的下巴,到底没忍心再追问。谁还没点难言之隐呢?或许是被家里人赶出来的?他自行脑补了一番,同情心更加泛滥。
“行了,别多想。”他站起身,“楼上有个小客房,平时堆点杂物,我收拾一下你先住着。衣服……我看看能不能找左右邻居借两件你先凑合穿。”
吴邪的行动力很强,或者说,他实在不放心让一个穿着睡衣的小姑娘独自待在楼下。他很快清理出了那个堆满旧书和卷轴的小房间,虽然简陋,但有一张干净的床和书桌,窗户对着后院的天井,光线柔和。
“你先休息一下,我出去一趟,买点日用品,顺便……帮你问问。”吴邪交代了几句,便拿着钱包出了门。
“麻烦你了,吴邪哥。”
店里瞬间安静下来。
只剩下盛知意一个人。
妈妈!!!我见到活的吴邪了!不是这就是清新脱俗小郎君,出水芙蓉弱官人吗!太帅了!原谅我已经词穷了。
盛知意站在这个陌生又充满“历史感”的房间中央,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和木头的气息。这不是梦。她真的,来到了2003年,住进了吴山居。
一种巨大的不真实感包裹着她。
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小小的天井,几盆绿植蔫蔫地耷拉着叶子。这就是吴邪日常生活的世界。而很快,张起灵、王胖子、三叔……那些原本只存在于书页间的名字,将会一个个变成鲜活的人,闯入她的生命。
兴奋吗?有一点。但更多的,或许是迷茫。
其实冷静下来后,好像还挺茫然的。我就一个高三生,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要怎么存活?肯定不能一直赖在这,更吴邪他们一起冒险搞不好还没下墓就把自己给嗝屁了。况且,我该怎么说服他们带着我呢?一个看起来就脆皮到不行的高三生,带着当摆件还是吉祥物?而且突然出现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在吴邪身边,三叔那个老狐狸真的不会怀疑吗?
她知道太多,顾虑的也太多,却又什么都不能说。那种憋闷的感觉,像一团棉花塞在胸口。
好吧,我再也不嘲笑小说中穿越了啥也不说,只知道慌的人了,事实证明,我跟她们半斤八两。
盛知意面无表情,实则内心戏是十分丰富,表面看着轻轻冷冷的一个小女生,实则是一个闷骚?
她强迫自己冷静,开始观察这个房间。书桌上散落着一些泛黄的图纸,似乎是某些建筑的草图,线条稚嫩,像是吴邪大学时期练手的作品。墙角堆着的旧书里,除了些常见的古籍,竟然还夹杂着几本高中物理和化学课本,封皮上潇洒地写着“吴邪”两个字。
吴邪的瘦金体真的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