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那晚的寒意尽数吸入肺腑:“我不敢惊动任何人,只能回来。等我到家时,少爷已经烧掉了另一封……他自己写的那封。”
谢臻接过那封沉甸甸的信,指尖抑制不住地发抖。
他没有当场拆开的勇气,那上面承载的重量,远超他此刻的想象。
他只是用手机,对着那枚造型独特的火漆印拍了一张特写。
临走前,季叔站在门廊的阴影里,低声补了一句:“他不是不想给你,是怕你看到后,再也不理他了。”
回到公寓,谢臻反锁上门,将自己扔进沙发,心脏仍在狂跳。
他将那封信放在桌上,仿佛面对一个定时炸弹。
许久,他才想起什么,从工具箱里拿出了一支高功率的紫外线灯。
他关掉所有光源,黑暗中,一束幽紫的光打在信封背面。
在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纸张纤维缝隙中,一行用特殊墨水写下的小字,缓缓浮现出来,像一个跨越时空而来的幽灵:
“你说想逃,我写了新程序——这次我们一起走。”
一瞬间,谢臻脑海中那段残缺的家庭录像画面变得无比清晰!
画面中断前,两个年幼的孩子正激烈争抢一个文件夹,文件夹上用马克笔潦草地写着“ProjectS”——S代表系统(System),S代表晟(Sheng),也S代表……谢(Xie)。
而他们当年编写的那个“逃生代码”小游戏,核心玩法正是模拟如何用代码逻辑,突破层层封锁的系统,找到唯一的逃生路径!
他猛地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尘封多年的旧U盘,那是原主唯一留下的、属于少年时的遗物。
插入电脑,在一个被命名为“Archive”的文件夹深处,他找到了那段源码。
编译,运行。
没有华丽的界面,只有一个黑色的对话框在屏幕中央跳出,光标闪烁,最终定格成一行中文:
“致X和G:当系统撒谎时,重写它。”
就在这时,门铃被按响,急促而固执。
谢臻通过猫眼,看到了站在门外、浑身湿透的顾晟。
晚间的暴雨不期而至,雨水顺着他昂贵的大衣下摆滴落,在他脚边积起一小滩水洼。
他黑色的发丝紧贴着额头,整个人狼狈得不像那位杀伐果断的晟煊总裁,倒像一只被暴雨淋透的孤狼。
谢臻知道,季叔通知他了。
他打开门,却没有让开。
顾晟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深邃的眼眸在昏暗的楼道灯光下,翻涌着惊涛骇浪。
他死死地盯着谢臻,声音因寒冷和紧张而嘶哑:“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谢臻靠在门框上,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疏离和嘲讽,只剩下一种看穿一切的平静。
他反问,每一个字都像一枚精准的探针,刺入对方最柔软的内脏:
“你当年,为什么要烧了自己写的那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