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独属于另一个人的心跳,像一个无法被终止的递归调用,在他名为理智的防火墙上,凿开了一个无法修复的缺口。
谢臻猛地抽回手,仿佛被那微弱的震动烫伤。
他死死盯着手腕上那个平平无奇的旧手环,大脑在宕机三秒后,以超越CPU极限的速度疯狂运转起来。
这不是系统任务,没有违约金警告,更不是原著里的降智剧情。
这是……一次点对点的,私密通信。
凌晨两点,谢臻坐在电脑前,显示器上投射出幽蓝的光,映着他紧绷的侧脸。
他将那条仅仅持续了八秒的心跳波形信号反复回放,每一个波峰与波谷都被放大到像素级别。
他启动了频谱分析程序。
结果显示,这段波形的节奏极其稳定,没有任何外部环境的干扰特征,纯粹得像一段在无菌实验室里录制好的样本。
他迅速调出系统日志深处,那个被他标记为【GS01·生物数据备份】的加密文件——那是他从系统对顾晟的监控数据里截获的历史资料。
吻合度,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更关键的是,这段信号没有经过任何标准的加密协议封装。
它甚至没有走TCPIP协议栈,而是通过物理层的近场脉冲,像一把无形的钥匙,精准地找到了手环硬件的底层通信接口,直接将数据注入了缓存区。
这意味着,发送端不仅仅是知道他在这里,更是精确地知道这个旧手环的存在,并且……通晓它最底层的语言。
谢臻的指尖在冰冷的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哒哒声。
他盯着屏幕上那条完美的曲线,喉结滚动,最终吐出一句几不可闻的喃喃自语:
“这不是巧合……是他在用我的语言说话。”
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
他立刻调出过去七十二小时内,公寓周边所有网络端口的流量监控图谱。
数据洪流中,他很快锁定了一束极其微弱、却又顽固存在的定向WiFi探测包。
发射源:晟煊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
目标:他的公寓阳台窗台区域。
时间,每晚十点零七分,雷打不动。
更让他脊背发凉的是持续时间——每次探测,都精准地在三分钟四十六秒后结束。
谢臻的呼吸一滞。
他忽然想起刚穿来不久,有一次为了测试系统对程予安的保护机制,他曾黑入程予安的社交账号,发了一条吐槽动态:
“据不完全统计,程序员完整听完一首歌的平均时长为3分46秒,超过这个时间还没切歌的,要么是忘了,要么是代码出了bug。”
那条动态只存在了不到一分钟就被他删了。
可顾晟看见了。
并且,他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