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非公开的C区展品列表里,他找到了那幅画的资料——标签上赫然写着:“无题·少年视角”。
那个“同学”,就是原身谢臻。
一股寒意夹杂着一种荒谬的兴奋,从他脊背窜起。
顾晟不仅在看,还在试图通过这种方式,重现他们遥远的过去。
当晚,华灯初上。
谢臻再次走上阳台。
他没有看书,也没有喝茶,而是搬来一个小画架,在上面铺开一本全新的素描本。
他故意将画架调整了一个角度,确保对面那栋摩天大楼的顶层,能清晰地看到他的每一个动作。
他拿起画笔,姿态闲适,却又带着一种沉浸式的专注,在纸上缓慢地勾勒着。
他画的不是什么高深的景物,只是一些简单的几何线条,组合成一个模糊的、看不出具体内容的轮廓。
半小时后,他仿佛有些累了,将画笔和素描本随意地留在桌边,转身走进了屋内,拉上了窗帘。
十分钟后,隐藏在书页夹缝里的微型摄像头,忠实地捕捉到了对岸窗口一闪而过的画面——
一个一直矗立在望远镜后的黑影,在看到他进屋后,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迅速地后退、消失在了窗边。
客厅里,谢臻闭上眼,靠在沙发上,心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顾晟在模仿他。
顾晟在重温过去。
顾晟在用他自己的方式,试图与那个存在于记忆中的“少年谢臻”对话。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这一刻,晟煊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灯火通明。
顾晟颤抖着手,翻开了一个崭新的、有着黑色硬皮封面的笔记本。
他握着那支价值不菲的钢笔,笔尖在昂贵的纸张上悬停了许久,最终,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虔诚,写下了第一行字。
“今天,他终于愿意为我画画了——就像当年一样。”
这一局,是他赢了。
谢臻想。
他成功地用一个虚假的动作,撬动了顾晟最深层的执念。
但系统那句“警惕情感覆盖风险”的警告,却像一根看不见的针,深深扎进了他的脑海。
他不能再被动地“找bug”了,他必须主动出击,在这场由系统、顾晟和原身执念构成的三重围剿中,夺回属于“谢臻”这个身份的定义权。
夜色渐深,窗外的江水泛着幽暗的波光。
原本应该早已躺平入睡的谢臻,却毫无睡意。
他重新坐回电脑前,眼神清明而锐利,再无一丝咸鱼的慵懒。
这场游戏,从他决定反向攻略顾晟的“数据库”开始,就已经升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