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那边嚎啕大哭,招来不少难听的训斥。
赵冏是真的来监督他们学习的,每天晚上辅导完作业检查笔记,查漏补缺,还得预习。正式分科后学的东西减少,但是内容密集有深度。齐媮学得有些吃力,笔记在草稿纸上乱成一团。
刚才赵冏来过一趟,就着分不清顺序的笔记拆分标号,顺手画出一张简单的思维导图。齐媮没什么精气神地跟着点头,被赵冏勒令回家自己写一遍笔记。
好凶,一到学习的事儿连齐媮也无法幸免。
娄子凊现在上楼已经学会如鱼得水摸到莫媛身边去,莫媛习以为常分给他一张蓝色折纸教他叠眼镜蛇。他姐身边没他的位置,莫媛身边总是有的,攻略计划稳步进行中。
莫媛话不多,娄子凊自己就能说个不停,张弛有度不会让人烦也不会让人接不上话。
“孩子大了。”齐媮享受着赵冏的捏肩服务,舒服地靠着人肉靠垫。
有这么一位贴心的助手,秀色可餐,身兼数职,吃苦耐劳,不图回报,齐媮心甚慰。
有一说一,一天坐这么久硬板凳,对腰和脊椎真的不好。
“随他去。”赵冏控制着手上的力道,看到齐媮的后颈因为低头突出一块骨头,忍不住想拿指尖按一按。
怎么就是吃不胖呢?
“江暖这样不行。”齐媮还是担心江暖对娄子凊产生的影响。
赵冏及时止损,换个地方按:“确实。”
晚上回家,围坐在餐桌的他们安安静静写作业,突然被不合时宜的门铃声打断。
齐媮去开的门,是赵叔。
“赵叔,您怎么来了?”
赵叔显凶的长相有片刻凝重,开口道:“我来看看你们。”
齐媮蹲在鞋架前打开一双未开封的拖鞋笑着说:“您来看赵冏的吧。”
开学快一个月,赵冏只回过一次家,在一中的时候也没这样。
“嗯。”赵叔的声音含混不清,踩上拖鞋跟齐媮进到客厅。
餐桌和沙发上摆有书本和草稿纸,赵冏背脊挺直坐在餐桌前专注运算,深蓝色的居家服熨帖地在他身上,头上护眼的灯光为他蒙上一层柔和的轻纱。
娄子凊同样在专注地写题,赵叔静静坐在一边,示意齐媮先不要声张打扰大家。
赵冏掀开下一页草稿纸,不曾分散注意力:“爸,给我五分钟。”
赵叔刚坐直的身影一愣,点点头握住杯子喝水。
臭小子,发号施令的气质怎么跟他妈一模一样?
赵叔赶走那点联想,打量起周围。这房子的布局和外院墙上的斑驳无法改变,可是一踏进玄关,从小小的门锁开始,脚下的瓷砖,过道的灯,智能的家具,不起眼的装饰,到水杯和地毯,无一不彰显着这里主人的精致和细节。
还有外面的藤本月季,已经蔓上低墙长成一片花墙,角落里不起眼的工具,一套下来价格不菲。
五分钟一到,赵冏果然盖上笔盖起身,和赵叔一起走到院子里。
娄子凊八卦的基因觉醒,头一直往外面扭,可是除了两个间隔十几公分的影子,他什么也没看见。
“阿凊,专心。”齐媮端着水杯路过从后面拧回娄子凊的头。
院子里,父子俩坐在花圃边的秋千上,清明的月色铺满一地。
“当初说好的,转学得住校。”赵叔平静地开场。
三中的住校生除了高三同样是周末放假,不存在一个月回一次家的情况,而且住校的话,依他这位亲儿子的性格,会让齐媮和娄子凊把他房间里的东西都搬过去,还要买一堆清洁用品。
赵冏没想瞒着这事,却也不能反驳什么。他是下过决心住宿,但是叶凡拍过来的照片实在让他难以接受,插班住宿舍,不知道会不会被分到混合寝。要是有严重的冲突,没人拉得住他。
一中宿舍环境好,舍友除了学习话不多,他住下来都有点煎熬。
“爸,我受不了这里的宿舍。”赵冏如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