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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第1页）

年二十九的早晨，广南最低温仅为零摄氏度，街上张灯结彩，红彤彤一片喜气洋洋。赵冏跟他爹趁最后一天出门置办年货。散打馆休业以后家里忙着算账和规划来年的各项事务，谁也没动，年货的事便拖到现在。

好在家里没什么亲戚，按照爷爷的辈分也用不着他们自己上门拜访。

许是商业街的年味儿最重，赵爷爷这几天兴致高，一起来就钻教室里耍太极剑，不到吃饭的时候基本不见人。俩男人买东西很快，没什么必须得大买特买。照着单子扫荡一圈，爷俩硕果累累拉上小推车回家去。

赵叔把东西放在一楼小厨房，然后坐在凳子上喝茶。赵冏跟他爹对视几秒，在他爸因懒惰强装出来的威严下起身，到厨房里沉默着把食材分类装进冰箱，年货放进储物柜。

“中午吃面。”规整完毕，赵冏拿出一瓶冰可乐。

下楼喝茶的赵爷爷不太乐意，捧着热茶说：“商场二楼那家的韩式炸鸡，蜂蜜芥末，给我点上。”

商业街的风格年轻多变，赵爷爷很早就掌握了叫外卖这个技能。他自己不乐意做饭，也不愿意吃儿子那非常勉强才能吃的饭，好不容易培养出一个孙子，学习太好，现在劳烦不得。

赵冏面不改色煮水下面：“今天过年，爷爷你只能吃面。”

“留着肚子吃年夜饭吧，爸。”赵叔耐心劝着老人家。

愿望落空，赵爷爷起了性子，脸上的褶子堆在一块哀怨无比地说：“要是小媮，你现在肯定搜菜谱给她做。”

赵冏拿着菜刀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阴森森地露出一个笑脸：“是啊，您是她吗？”

赵叔仰头四十五独角仰望天空。

广南博城，一户人家的三楼楼梯口有一个小房间里盈满了阳光，气温却很低。狭小的房间只能够放一张书桌和一张单人床床，空的角落还有一些杂物。莫媛正窝在带着香味的床上睡，怀里压着一只软萌米菲兔。

“笃笃笃——”连续而尖锐的敲门声响起，继而是试图开门的声音。

“莫媛，起床。十点了还睡，起来吃早餐，今天过年不知道起来帮忙吗？”

是妈妈的声音。

莫媛带着被吵醒的怒意睁开眼睛，翻了个身把自己完全蒙在被子里。今年爸爸跟她们回来过年，她才算第一次真正拥有自己房间，其实好像也不算，夏天没空调还得下二楼借哥哥嫂嫂的房间睡。门外边妈妈敲了好一会才停下，然后枕头边的手机就亮了。莫媛没看，她一般不接电话，手机永远是静音状态。

门外的妈妈不耐烦，狠狠按门柄：“在自己家你锁什么门！开门！”

莫媛掀开被子起身，忍住情绪准备开门，刚到门边，突然听见爸爸的声音。

“你吵她干什么？放假你等她睡，明天又得早起帮忙贴对联，你越吵她越不起。下去帮你姐做饭吧，等下我叫她。”爸爸轻声说着家乡话把肯定不乐意的她妈哄下楼，大姨在楼下搭腔让妈妈帮忙出门买十三香来调肉馅。

门外还有人，刘予行清清嗓子，犹豫了几下，还是拿出手机。

“阿妹，起床吃点东西再睡。”

一门之隔，莫媛手里的手机再度亮起，时间显示九点二十分。

Mo:好。

莫媛躺回床上看未读消息，置顶是齐媮，然后就是娄子凊。原本以为，在学校里疏离的态度会让齐媮明白自己的意思，但是微信上两个人还是聊得很好，一点不见线下时候的隔阂和尴尬。

导致现在她总有种在跟齐媮网恋的错觉，早午晚安一个不落，有什么事都会互相分享互相关心，莫媛除了吃饭哪怕是洗澡都要擦干手回信息。

娄子凊比较奇怪，消息发了不少，但是都没什么事，不是标点符号就是一些无意义的表情包。一开始莫媛还会回，后来渐渐的偶尔回一两条，反正对面肯定是发熊猫头表情包。

大概是对于齐媮的关注度在进行一个竞争的举动。

Yu:早安，要吃早餐。

齐媮七点四十发来消息，配图是牛奶麦片。

难怪这么瘦，还高，莫媛回一个狂点头的小黄鸭。

Mo:好。

便利店很近，估计着还有十五分钟妈妈重新杀上来，莫媛不得不起床换衣服洗漱。

另一边的长亭下，齐媮心情很好地坐在吊椅里看莫媛推荐的文学作品。那是一个崭新的世界，包容度极强。娄子诚和严烬挤在一张小桌子上打游戏，娄子凊坐在齐媮旁边的地上，苦恼地思考该给游戏里的人物捏一个什么样的脸。

“子诚，你冷不冷？”严烬操纵人物回家补血，分出一两个眼神观察。

娄子诚头也不抬参与打团：“不冷，今天穿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