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这天,天空一整天都是灰蒙蒙的,乌云满天像是预示着什么。娄子凊心情烦闷地独自坐在教室里听课,手里转着一根没了笔盖的黑色速写笔。
今早齐媮的生理期突然驾临,又要出门比赛,娄子凊出门前抱着齐媮大腿又是哭又是求。
不依不饶地争执到校门口,齐媮没法,答应好下午一定全须全尾地来接娄子凊放学。
看着人踏进教学楼,齐媮不放心地发信息给叶凡:“麻烦你看着点,别让阿凊逃课出来。”
叶凡发来一个大大的OK:“好咧齐哥。”
苦苦支撑到下午,叶凡顶不住,发疯了一般给齐媮打电话。那时还剩一组轮到齐媮,徐教练挂断了前几个,最终被齐媮发现硬要接。
“叶凡?”齐媮坐在椅子上低头看自己受伤的手。
叶凡正把娄子凊的脖子卡在自己肘关节里斗智斗勇,闻声如临大赦地喊:“齐哥!拦不住了!他连假条都给伪造好啦!”
齐媮无奈地揉揉太阳穴,挥手让徐教练稍安勿躁,压低了声音靠近话筒:“阿凊,不要闹,我马上就比完了去接你放学。不然晚上我不去给你盖被子了。”
娄子凊每晚睡前都要喊一声齐媮,齐媮在的时候必然会过来给他掖掖被子摸摸脑袋关上灯。这是他们从小保留下来的一种睡前仪式,偶尔齐媮懒得去,娄子凊就扯着嗓子喊到人来为止。
这招对娄子凊很有用,至少听起来那边争斗的动静是偃旗息鼓了。
静默一阵,娄子凊凑到电话边语气焦躁地说:“知道了姐,我听话的,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要再受伤了。”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娄子凊抓着上课前五分钟收拾好的书包直奔校门口,叶凡让他帮忙带回家充电的充电宝被孤零零地遗忘在抽屉里。
个子高的好处就是在人群中鹤立鸡群,看校外的东西轻轻松松,但是直到他出校门来来回回找了三圈,仍没看见他亲爱的姐姐大人。
不祥的预感占据心头,娄子凊右眼皮直跳,掏出手机打齐媮的电话——无人接通。转而拨打徐教练的电话,响了好久才接。
“老徐,你知道我姐去哪里了吗?”娄子凊语气里满是焦虑,嗓门大的周围人都纷纷侧目。
“呃,在医院呢。”徐教练拎着大包小包推着轮椅上的齐媮,垫起肩膀艰难地夹着电话。
齐媮刚做完检查,在药房领药。
娄子凊把自行车推回学校,跑到路边奢侈地拦了一辆的士。
医院里,齐媮的心情很微妙。像小孩一样不管不顾地干了一场架,尽管两败俱伤,面子全无,但有一丝丝痛快。
“这儿呢这儿呢!”在齐媮胡思乱想的时候,徐教练发现狂奔而来的娄子凊。
娄子凊闻声转头发现轮椅上脸色苍白的齐媮,脸色一沉,跨步而来,嘴角耷拉着显然是要哭的前兆。
“停。”齐媮指着来到她跟前的娄子凊,这人不哭则已一哭惊人。
娄子凊很听话,用力睁大眼睛,憋着眼泪。可看起来更可怜了,仿佛下一秒就能把天哭塌下来。
齐媮右手左脚分别打了石膏,嘴角被打破,腿上有好几块吓人的淤青。跟齐媮交手的人肯定下了狠手,而且能力在齐媮之上。
娄子凊抿唇颤着手去摸那些可怖的伤痕,身侧的拳握的很紧,手臂上不断暴出青筋,双眼憋得发红。
看来是忍不住,齐媮拉过娄子凊的手握在手里安抚:“阿凊,我没有事。”
果然,娄子凊下一秒便伏在齐媮的膝头嚎啕大哭,他声势之浩大让不知道的人不得不怀疑坐在轮椅上的小姑娘是否有什么绝症。
徐教练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这种场景,却依旧无所适从地后退好几步,他不想参与这种悲情现场。
齐媮一手捂着肚子等娄子凊发泄,一手慢慢的顺着娄子凊后脑勺摸到后颈。娄子凊从小就能哭,哭得厉害的时候一条巷子的人都能听见。平时可以哄哄,孩子性格好一哄就能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