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祁的声音低沉:“饿了吗?”
大猫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竟当真抬起爪子,搭在了他的肩上?。
晏祁便?吩咐一旁的管家:“去给?它再拿一桶鲜肉来。”
“王爷,一个时?辰前已经喂过了……”
“去。”
“……是?。”管家被晏祁一个淡淡的眼神看得心中一凛,竟有种再度被猛虎窥伺的错觉,不敢再做争辩,连忙转身离开。
“扶风倒也不必如此谨慎,”身后传来一道饶有兴致的声音,“朕还?没见过饿虎是?什么模样呢。”
晏祁抚摸虎头的动?作一顿。
只是?一个呼吸的功夫,他便?立刻做出了反应——几乎像下意识一般,以身挡住猛虎,随后转身恭敬朝来人行礼:
“陛下,猛兽伤人,饿虎更是?与那路中恶鬼无异,您乃万金之躯,万万不可以身犯险。”
“说笑?罢了,不必当真。”
晏珀摆了摆手?,打量了晏祁一番,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陛下……”但晏祁看上?去并不赞同这个玩笑?。
晏珀随意地?掸了掸衣襟前的草屑,也不顾大敞的胸襟,和那裸。露胸膛上?刺目的艳红痕迹,就这样披头散发,大大咧咧地?站在了晏祁面前。
他比五年前瘦了许多,也苍老了些,凹陷的脸颊和纵欲青黑的眼底透出几分阴鸷的神色来。
看着面前正当盛年的晏祁,晏珀心头百般滋味闪过。
忽然,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
远处的草坪上?,一名瘦挑白皙的少年满脸红晕,正慢吞吞地?换着衣服,朝这边走来。
“朕今日才注意到,你岁数也不小了,虽说你的长?相不似宁昭公主明艳夺目,也不似木祭酒那般儒雅文气,但怎么说也是?个俊朗后生,为何这么多年过去,后院里连个人影都无?”
晏祁垂眸避开他探究的注视:“回陛下的话,臣之子本就体弱多病,臣若娶妻生子,他恐怕会忧思加重,一病不起。”
“一个过继来的儿子,哪有亲生的重要?你这是?舍本逐末了,”晏珀不赞同地?看着他,“不过,你这孩子倒也是?重情义,就为了这么一个继子,这么多年不娶妻生子。”
“陛下谬赞,臣只是?……不好此道罢了。”
晏祁盯着自己脚尖前的地?面,内心犹如一潭死水般平静。
晏珀这番话,看似是?关心他的人生大事。
但实际上?,作为皇帝,若真希望他绵延后代,大可以直接下旨赐婚,而?非当面说几句不痛不痒的关切。
所以晏珀这番话,与其说是?关心,不如说是?试探更为恰当。
“你这样,朕实在是?不忍心啊。”晏珀长?叹一声。
他忽然抬起手?,把走到自己身边的少年推给?了晏祁。
晏珀这一下动?作,两人都猝不及防。
那少年惊呼一声,原本就腿软站不动?,这下更是?直接倒在了晏祁怀中,纤白的胳膊一把搂住了他的脖颈。
而?晏祁则瞳孔一缩,浑身僵硬,下意识想把怀里的陌生人推开,却?碍于面前的晏珀,只能一动?不动?,定定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