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才松开唇,轻轻摩挲着被自己咬得泛红的右耳。
“今日不去。清明渠的案子还没头绪,可申奏暂免朝会,事后报备即可。”
说罢,陆瑾再度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
他的目光在她左右耳的两处痕迹上流转,竟生出几分奇异的满足。
他吹灭案上烛火。
明毅准备向往常那样翻窗进去,拿在他身上保管的钥匙替少卿大人解开锁链。
不过才推开半扇窗,他便一愣。
榻上被褥拢得严实,少卿大人侧身躺着,手臂圈着少夫人,将人揽在怀里,闭眼休憩。
明毅晃了晃手中的钥匙,一时没了主意。
那锁链是按规矩打开,还是暂且不动。
正犹豫间,一只手突然从底下揪住他的衣角,力道颇足。
香菱仰着脸,“明毅哥哥,你怎又翻窗?”
香菱手上用力,本就站得不稳的明毅直接被从窗台上揪了下来。
他哭笑不得嘀咕:“香菱,你这力气怎愈发大了。”
香菱关上窗户,似是指责道:“别吵,爷和少夫人还在里头睡。。。。。。还有,日后不要翻窗,要走正门,要与我报备,爷的院里可是多了少夫人的。”
耳房廊下的火早已熄了,只剩一堆黑红的炭火,余温袅袅。
香菱蹲在火边,手里拿着根细木棍,扒拉着炭火底下埋着的芋头。
芋头被炭火焐得熟透,清甜的香气丝丝缕缕。
她小心翼翼用木棍夹住一个芋头,外层的焦皮,烫得她赶紧松手又接住,使劲吹了吹,“明毅哥哥来吃一个,很甜的,就是刚扒出来有点烫。”
明毅掂了好几下,才适应了温度。
他慢慢剥着焦黑的外皮,露出里面乳白软糯的芋肉。
芋肉热气腾腾,甜香更浓。
他拿到嘴边哈了好几口气,咬下一口,含糊道:“。。。。。。他们昨晚,就这般抱着睡?”
香菱自己也夹了个芋头,剥着皮点头如捣蒜,“是啊,我守了大半夜,就听着里头安安静静的。爷整夜都没叫水,我一直候在外头,白熬了半宿。”
她咬了口芋头,皱起眉头,“爷到底为啥呀。。。。。。明明都抱在一块儿了,怎就不圆房呢?”
说着,她转头看向明毅,认真道:“明毅哥哥,不如你回头劝劝爷?少夫人多好,爷总这样也不是事儿。”
“噗——”
明毅刚咽下的一口芋头差点喷出来,咳得脸颊通红。
他哭笑不得回:“这哪是我能劝的?香菱你休要胡说。”
芋头虽软糯,但他的小命也想要。
沈风禾是被窗外隐约的人声吵醒的。意识回笼的瞬间,首先感受到的是环在腰间的手臂。
她还被抱着。
气息拂在她颈侧,柚花香与栀花香纠缠在一起。
她清醒过来,挣扎着想要起身,“郎君!你怎还在?不上朝了吗?”
陆瑾被她的动静扰醒,缓缓睁开眼,慢条斯理回,“今日不去。”
他松开手臂,撑着榻沿起身,“一会直接去大理寺,还要同雍州府的人再去清明渠案发现场看看。”
沈风禾点点头,飞快地从榻上爬起来,整理着微乱的寝衣,“那郎君我去上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