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网

您爱我吗font colorred番外font（第1页）

自那天的一片狼藉之后已经过去了两个月。

从一开始的崩溃，他看到沈知意就会哭，他无法遏止那种痛苦，总是联想到老师的死亡。

到沈知意看到他就会哭，控制不住地、无声地、沉默地。

他不懂。他将那天落在他背上的手视为一种同意，所以他再一次搬了回来。他拉着行李，站在自己之前住了五年的房间前，深呼吸，然后打开门。

可没有。里面的东西一点没动，只不过落了层薄薄的灰，细腻得像刚落不久。他曾想过无数次，客厅也好，厨房也好，所有的东西都被收走，那这间承载了他所有过往的卧室，会不会也早已搬空？

这一刻，他说不清心头翻涌的情绪是什么，只知道回过神时，双手已死死按住沈知意的肩，执着地、扭曲地、控制不住地，一遍一遍问：

“老师，您爱我吗？”

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他却浑然不觉。他只看得见沈知意的脸，他的脸上也布满泪痕。

“……都是我的错。”

沈知意开口，声音平静得完全不像一个正在哭泣的人。

林鹤扬急忙抱住沈知意，不断地用头去蹭。他又抬起头来，强行捧着沈知意的脸往他面前转。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擦去沈知意的泪，又强撑着笑起来：“老师，对不起。”

是啊，对不起。对不起让你痛苦，对不起逼你回应，对不起没看出你的不对，对不起这几年让你背负了这么多。真的，对不起。

可沈知意也笑了，但眼泪依旧未停。

四目相对的瞬间，林鹤扬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击穿了。他刚强撑着的笑、强撑着的正常，在这一刻土崩瓦解。泪水再一次涌出，顺着他年轻却已染上风霜的脸颊滚落。

“……老师。”他哽咽着，声音破碎不堪。

沈知意几乎是下意识地，对他张开了手臂。

一个无声的许可。

林鹤扬像终于找到了家的孩子，猛地将他抱紧。他紧紧抱住沈知意的腰，把脸深深埋进他的脖颈，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压抑太久的哭声终于冲破喉咙，变成一种绝望的哀嚎。

沈知意被他抱得生疼，他感受着怀中的颤抖，感受着对方因哭泣所发出的喘气声。身体在一瞬的僵硬后，他还是缓缓地，小心翼翼地，抱住了林鹤扬。

他能感受到肩膀的衣料迅速被温热的泪水浸透，那温度几乎要将他烫伤。林鹤扬的拥抱太用力，勒得他几乎窒息，仿佛要将他揉碎，嵌入自己的骨血，才能确认他的存在。

沈知意没有推开。他就这样用一种怪异的姿势和他相拥，他闭上眼睛，任由自己的眼泪也悄无声息地滑落。

“对不起……老师……对不起……”林鹤扬语无伦次地重复着，滚烫的呼吸喷洒在沈知意的颈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别不要我……”

沈知意说不出任何保证，也说不出“我爱你”。他只能收紧了手臂，用这个更深的拥抱作为回应。用一个沉重的、充满悲剧的拥抱。

不知过了多久，林鹤扬的哭声渐渐弱下去，变成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噎。他缓缓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向沈知意，那张他爱慕、让他执着的脸，此刻满是泪痕，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像是被某种本能驱使，颤抖着，小心翼翼地凑近。

他的目标，是沈知意的唇。

沈知意在他的气息靠近时，眼睫剧烈地颤动了一下，但他没有躲闪。他像是认命了一般，闭上了眼睛，等待着。

这个吻，落在了他的唇角。

带着咸涩的泪水味道，和一种恐惧的、致命的温柔。林鹤扬的嘴唇是冰冷的，却在轻微地发抖。他不敢用力，甚至不敢真正贴合，只是像一片羽毛，一次忏悔，在那里停留了短暂的一瞬。

一触即分。

仿佛耗尽了全部勇气。

他看着沈知意紧闭的双眼和微微蹙起的眉，心脏像是被冻住。他以为这是拒绝。

然而，下一刻，沈知意却主动吻了过来。

林鹤扬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再次俯身，这一次，他的吻依旧带着泪水的湿咸，却多了几分确认的力度。不再是轻触，而是真正的亲吻，笨拙、生涩，却充满了无法用言语表达的万千情绪：是爱，是恨，是悔，是求，是所有将他们捆绑在一起、无法分离的痛苦根源。

沈知意承受着这个吻。他依旧没有回应，但他微微张开的唇缝，和那最终放松下来、任由对方予取予求的姿态，已经是他所能给出的、最极限的妥协。

在这个冰冷、寂静的夜里，他们通过哭泣相拥，通过泪水相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