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亦迟下午三点过回到的花晚。
苏繁星还没放学,苏阿婆正靠在躺椅里打盹儿。
“月月啊,这么早就放学了?”听见声音,苏阿婆慢悠悠睁开眼睛,对叶亦迟招手,“来来来,快给阿婆讲讲,今天在学校有谁追你啦?”
“我长这么丑,哪会有人追?”叶亦迟挨着苏阿婆坐下。
“瞎说,我们月月才不丑。”苏阿婆眯着浑浊的双眼,细细打量叶亦迟,“我们月月是醋栗,红红亮亮的,晶莹剔透,一看见整个人就被迷住了,哎呀,说到醋栗,阿婆偷偷跟你说,刚知道醋栗的时候我都不敢吃。”
“为什么?”叶亦迟好奇。
“醋栗太漂亮。”苏阿婆神神秘秘,“漂亮得像有毒。”
叶亦迟听不得“毒”这个字,连忙找借口溜上楼。
六点多苏繁星放学回来,叶亦迟叫住她,说了自己准备搬家。
“姐,你才搬过来,干嘛又要搬走?去工作吗?”苏繁星拉着叶亦迟胳膊,拼命晃,“别搬了吧?好不好?我舍不得你,你一搬走花晚又只剩下我和阿婆了。”
“你是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我那堆包啊?”叶亦迟抽出胳膊,掐了下苏繁星脸蛋。
“你是去工作吧?工作完还搬回来吗?”苏繁星执拗地问。
“可能吧。”叶亦迟是不准备回来的,但她不敢说,苏繁星的眼睛太亮了,就像是漫天繁星,她不忍心让繁星熄灭,“对了,我给你和阿婆买了点东西,过几天能到,记得取快递。”
“哦。”苏繁星点头。
“快递,取快递,取快递。”苏阿婆也跟着笑呵呵点头,“我们家的小醋栗长大了,要去上大学了,以后都小酸梅取快递。”
“什么小醋栗小酸梅?”苏繁星不解。
“你,小酸梅,酸溜溜硬邦邦。”苏阿婆指完苏繁星,又指叶亦迟,“月月,小醋栗,红彤彤亮晶晶,不勇敢的人没资格尝,勇敢的人尝了捂住嘴,哭着喊着要找娘。”
“得嘞,酸梅就酸梅吧,至少能泡酒。”苏繁星重重叹了口气,“阿婆这脑子好像病得更重了,过两天放假,我得带她去做个全面检查。”
“去的时候打电话叫我一起。”叶亦迟也跟着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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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离花晚,叶亦迟换掉电话卡,在老城区租了个小公寓。
公寓楼下就是菜市场,隔着两条街是美食城,做饭、外卖轮换着来,日子也算是过得美滋滋,唯一美中不足,是没有棺材可以躺。
老实说,她有点儿想叶老头了。
所以在电话里听见李导声音时,叶亦迟除了惊讶,还有些许激动。
“叶老师,您怎么突然就换号码了?我这都找你好几天了。”电话另一头除了李导的声音,还有苏繁星断断续续的嘀咕。
声音太小,叶亦迟没听清,估计是在辩解没把她新号告诉别人——事实上也确实没告诉,这通电话是李导用苏繁星手机打过来的。
“李导,不好意思啊,我手机丢了,之前那张卡没实名认证,补不了。”叶亦迟摆出之前想好借口,“您特意去花晚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有个新剧要试镜,你有时间吗?”李导问。
和叶亦迟估摸的差不多,为了工作。
“我肯定有时间,但您最近在忙综艺吧?还有时间组织试镜吗?”叶亦迟好奇。
“嗐,不是我的剧,是我一个朋友。”李导支吾,“她托我找人试镜,你要是没什么事儿这会儿就去试试?或者见个面把本子看了也行,那本子我看过,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