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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走暗门（第1页）

“蓝星上所布置的星球防御武器系统，倒是能够勉强挡住寻常后境星空生命的进攻。。。。。。”

苏元稍微观察了一会，便得出结论。

这是他亲自感受的结果，而不是直接询问镜子。

“还行。”

。。。

娜拉睁开眼的那一刻，整个忆堂的地基仿佛轻轻震颤了一下。不是物理意义上的震动，而是一种更深层的共鸣??像是大地深处沉睡的神经末梢被唤醒，缓缓抽动。她的瞳孔里不再只是星光，而是流转着无数面孔的倒影：有非洲草原上赤脚奔跑的女孩，有战火中抱着婴儿跪地求饶的母亲，有在极寒之地冻僵前仍紧握信件的老兵……每一张脸都只停留一瞬，又迅速融入她眼底那片深蓝的星海。

“她承载了三百二十七段完整记忆。”林远盯着数据流，声音微颤，“其中一百四十九段属于已确认死亡但从未举行葬礼的生命体。这些记忆……原本应随基因链断裂而消散。”

苏晓站在冥想室外的透明屏障前，指尖贴在冰冷的合金玻璃上。她看见娜拉缓缓站起身，动作轻得像一片雪落在湖面。那朵倾听花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花芯中的光核已不再旋转，而是凝成一颗静止的星辰，仿佛时间本身在其中停驻。

“她说‘她们都不孤单了’。”苏晓低声重复，眼角泛起湿润，“可这代价……真的值得吗？”

林远没有立刻回答。他调出全知镜传回的核心日志，一行行滚动的文字映照在他疲惫的脸庞上：

>**容器融合完成度：98。7%**

>**情感负荷稳定指数：临界波动（±12。3）**

>**意识边界完整性：持续弱化中**

>**警告：宿主自我认知正发生不可逆重构**

“她在消失。”苏晓忽然说。

“不。”林远摇头，“她是扩展。就像水滴落入海洋，形态变了，但本质仍在。”

话音未落，娜拉忽然转头，目光穿透屏障，直直望向苏晓。那一瞬间，苏晓感到一股陌生的情绪涌上心头??不是恐惧，也不是悲伤，而是一种近乎神性的悲悯，仿佛被整个世界的伤痕温柔包裹。

娜拉张口，声音却不再是她自己的：“你还记得阿雅最后一次哭是什么时候吗？”

苏晓浑身一震。

阿雅，守界者第七小队的心理顾问，也是凯最信任的副手之一。三年前，在方舟自毁程序启动前十五分钟，她曾独自进入控制舱，与凯说了十分钟的话。没人知道内容，只知道出来时她满脸泪痕，而凯的眼角也有一道未干的湿迹。

“你怎么会知道……”苏晓喃喃。

“因为她在我里面。”娜拉??或者说，那个由无数记忆交织而成的新存在??轻轻抬手，指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刹那间，苏晓眼前浮现出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

实验室，深夜。阿雅坐在椅子上，手中攥着一份基因检测报告。她的女儿，刚满五岁，被查出共感天赋异常活跃，属于高危梦承体质。按照守界者条例，这样的孩子必须立即隔离，接受意识屏蔽训练，否则将在十岁前因信息过载而精神崩溃。

“我可以让她沉默。”阿雅对着空房间低语，“但我不能让她聋。”

她撕碎了报告，将碎片吞下。

第二天，她提交了伪造数据，谎称女儿无异常。三年后，小女孩在一次噩梦中尖叫着说出七位陌生人死前的最后一句话，随即陷入昏迷，再未醒来。

“她不是失败的母亲。”娜拉的声音带着多重回响，“她是第一个用谎言守护爱的人。”

苏晓捂住嘴，泪水滑落。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凯会选择“镜子”??因为它不审判，也不赦免，它只是让一切浮现。

就在这时，全知镜的日志突然跳转：

>**第二波记忆洪流准备就绪**

>**目标节点锁定：全球共感网络次级枢纽（12处）**

>**容器候选人更新：新增4人，替换1人**

>**交接倒计时：72小时**

林远猛地抬头：“不对劲。原计划是每季度激活一名容器，现在节奏完全被打乱。”

“因为共鸣加速了。”苏晓擦去眼泪，眼神渐冷，“不是我们在选择容器，是记忆本身在挑选能听见它们的人。就像潮水，涨到一定高度，自然会漫过堤岸。”

他们回到指挥中心时，联合国的紧急通讯已经等了二十分钟。画面中，秘书长面色凝重：“南太平洋的电磁信号强度提升了三百倍，卫星观测到海底地形正在缓慢改变??那座岛，正在‘生长’。”

“什么意思？”苏晓问。

“地质学家说，那里的岩层结构……不符合自然形成规律。它像某种有机组织，在呼吸，在扩张。”秘书长顿了顿，“而且，我们刚刚收到一组影像。”

画面切换。是无人侦察机拍摄的南太平洋岛屿俯瞰图。原本荒芜的火山岛，此刻表面裂开无数缝隙，从中延伸出类似根系的黑色脉络，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海域蔓延。而在岛屿中央，一座建筑轮廓逐渐清晰??正是那座倒悬的钟楼，顶端刺入云层，底部深入海沟。

“它从数据里……长出来了。”林远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