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进来,老大夫抬眼一瞧,瞥见姜安亿肩头渗血的布条和姬治婉苍白的脸色,立刻起身:“两位是受了伤?快坐下,让老朽看看。”
姜安亿扶着姬治婉坐下,自己则微微侧身,避开伤口受力,声音带着一丝难掩的疲惫,却依旧沉稳:
“劳烦大夫,她方才为我吸毒,身子也染了毒,我肩头是被蜈蚣所伤,还请您一并诊治。”
老大夫点点头,先走到姬治婉面前,指尖搭在她腕脉上,闭目凝神片刻,眉头微蹙:
“姑娘体内余毒未清,虽不致命,却耗了气血,需先清毒固本。”
说着又转向姜安亿,小心揭开肩头的布条,见伤口周围仍泛着青黑,倒吸一口凉气,“这墨脚蜈蚣毒性烈,亏得你们应急处理得当,不然这胳膊怕是要废了。”
姬治婉闻言,心猛地一揪,下意识看向姜安亿的伤口,眼神里的担忧藏都藏不住。
姜安亿察觉到她的目光,侧头看了她一眼,嘴角牵起一抹极淡的笑,像是在安抚:“没事,大夫在呢。”
老大夫转身取来药箱,先给姬治婉配了清毒的汤药,又嘱咐药童去煎药,随后拿出银针和药膏,对江安亿道:“忍着点,我先用银针逼出残毒,再敷药。”
银针刺入皮肤时,姜安亿肩头微微绷紧,却没吭一声,只是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姬治婉身上,
她正垂着眼,指尖轻轻攥着衣角,脸色依旧苍白,想来体内的余毒也让她难受。
姜安亿喉结动了动,想让她靠在自己肩头歇会儿,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悄悄往她身边挪了挪,让两人距离更近了些。
姬治婉感觉到身边的动静,抬眼望过来,刚好撞进姜安亿的目光里。
那目光里没有往日的疏离,只有藏得浅浅的关切,她心头一跳,连忙移开视线,却忍不住轻声问:“很疼吗?”
“不疼。”姜安亿摇摇头,声音放得很柔,“你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头晕?”
老大夫一边捻动银针,一边笑道:“两位倒是彼此惦记。姑娘放心,她这毒虽烈,但残毒逼出后,敷上几帖药便能好转;
你体内余毒轻些,喝了汤药再歇上一日,也就无碍了。”
说话间,药童端着煎好的汤药进来,热气氤氲,带着苦涩的药香。
姬治婉刚要伸手去接,姜安亿已先一步接过药碗,用指尖试了试温度,才递到她面前,声音温和:“温度刚好,慢点喝。”
姬治婉接过药碗,指尖碰到碗沿的温热,又看了眼江安亿还在渗着淡血的肩头,
鼻尖微微发酸,低头小口喝着汤药,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心里却莫名暖了几分。
老大夫为江安亿敷好药、重新包扎妥当,又递过两包草药,叮嘱道:
“这是外敷的,每日换一次;还有内服的,早晚各煎一剂。
两位姑娘伤势未愈,不宜再赶路,就在镇上住几日,等毒彻底清了、身子缓过来再说。”
姜安亿接过药包,点头谢过:“多谢大夫,我们省得。”
说着从行囊里取出碎银付了诊金,转身见姬治婉正扶着长凳起身,脚步还有些虚浮,
便快步上前,伸手虚扶在她肘边,没真碰到,却能随时稳住她:“慢些。”
姬治婉侧头看了她一眼,轻轻“嗯”了一声,借着那点若有似无的支撑力站稳。
姜安亿目光扫过街边的屋舍,见不远处有一家挂着“清溪客栈”牌匾的铺子,看着还算干净,
便对姬治婉道:“我们去那里住下吧,离药铺也近,取药煎药都方便。”
姬治婉没有异议,跟着她走进客栈。
掌柜的见两人脸色都不好,姜安亿肩头还缠着布条,也不多问,麻利地开了两间相邻的上房:“两位姑娘安心住,饭菜要什么,吩咐小二就是。”
姜安亿接过钥匙,却没立刻分给姬治婉,迟疑了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