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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练习时常六天半（第2页）

他最后说话的语气明显冷淡了不少，像流浪的犬类，被人发现就会呲牙咧嘴。

但现在提问，显然不合时宜，谭玉不想打扰这次试镜的计划，无论是为了乔元岐，还是为了自己。

归根结底，他想去关心乔元岐的立场又是什么呢？

————

滴滴滴——

“乔元岐你起床了吗，我现在已经在车上了，二十分钟就到你那儿了，你要是还没起就抓紧给我弄弄好，别到时候迟到了。”

“你能别老咒我吗锅子，我已经都弄好了，就等你来了。”

锅子听着对面相当有活力的声音，欣慰之情油然而生。

“小乔小乔，你终于开窍了，我好欣慰呜呜呜呜……你终于长大了，知道为长辈分担了，你居然还会提前收拾东西了，哦不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谭玉安静地待在乔元岐的肩膀上，听着电话那头传来锅子想当夸张且炸裂的哭喊声，乔元岐似乎对此完全不意外。

等锅子哭完了，乔元岐啪一下把电话挂了，没有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时间。

按照锅子说的，看来乔元岐以前不仅经常迟到早退，还会抱怨吐槽，只要不被辞退、降片酬，乔元岐一定会在可能的范围内疯狂作死。

谭玉对此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开口问道：“之前练习的片段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我们现在还有点时间，可以再磨一磨。”

乔元岐立马做出一副投降的动作，“玉老师您就放过我吧，我感觉之前那样已经特别特别——好了，完全没有任何可以再进步的空间，导演要是选不上我那肯定是他眼瞎的程度，您就放一百个心吧，咱们就别练了好吗好的。”

“好吧，那你在车上再好好休息一下吧。”

“嘿嘿，好嘞。”

乔元岐不负众望，在钻进车里的五分钟后就已经彻底陷入昏迷状态。

锅子在前面专心致志地开车，看见乔元岐的样子也只是轻轻地笑了笑，将车内的空调调高了一度。

谭玉此时待在后排座位的另一边，虽然已经成了一个不到手掌大的幽灵，但他还是习惯这个视角看世界。

乔元岐今天的表现太过平静，就好像昨天晚上的事情是他的一场梦一样。

他现在依旧坐在后座的位置上，用手撑着脑袋，朝窗外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景色飞速掠过，起起落落的楼房仿佛流动的潮水，顺着人群渐渐远去了。

锅子在副驾驶唠叨了一会儿，让乔元岐一会儿见到导演一定要记得打招呼、问好，态度要记得恭敬一点，他都一一应下，虽然态度算不上端正。

“好了好了，我也懒得唠叨你了，小乔，我还是相信你能把这些东西都弄好的，虽然你之前有朝导演发脾气的前科吧。但今天可不一样，圈子里其他稍微有点名气的人都要过来，就算人家有什么稍微过分一点的要求，你就稍微忍一忍，到时候回来之后你想怎么骂就怎么骂，好吗？”

“啊啊，知道了，你是小区门口的老头儿老太太吗？”

“嘿不是，你个小白眼狼，我这不是怕你到时候不小心招惹别人闯祸吗？咱们本来呢，也不是什么大咖，唉别说大咖了，连个网红感觉都算不上，人家能看上咱们，也已经很好了。

现在的情况呢，就是你一会儿表现好一点，装模做样一整天，荣华富贵三十年。有的明星，人家成名，可能就看这几个瞬间的事情，被大导演看重，被捧成顶流，难道这种情况还少吗？”

说话间，锅子打上了转向灯，滴答、滴答，乔元岐的表情很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

一个人面临人生所谓重要选择之前，总是会有各种不同的状态，或兴奋、或绝望。

乔元岐则只是沉默。

谭玉飘在他的肩膀上，“紧张吗？”

乔元岐的目光扫过来，牵强地撤除一个笑容，动作算不上大。

“行了，别担心了。我只能保证，这次我肯定尽力，至于结果到底怎么样，我也保证不了。”

锅子拍了拍面前的方向盘，“祖宗，有你这句话其实就够了，我就怕你完全不把这个事情放心上。你放心，其实这次选不上我也肯定不怪你，咱们就尽力而为。”

哦，出现了。嘴上说着不在乎成绩但其实比谁都在意的大家长，考试之前一直告诉孩子不论考多少分自己都一样爱你但其实不及格一样会追在屁股后边抽人。

乔元岐彻底放弃了和彻底沉浸在幻想中的锅子沟通，只好不再说话。

锅子压根没注意到乔元岐微妙的情绪变化，只是一味地朝着目的地高歌猛进。

谭玉就这么不尴不尬地待在乔元岐的身边，似乎也一并陷入了无话可说的状态。

试镜，关乎着在座三人的命运，而身为主角的乔元岐，似乎仍然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