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
李云翊沉着脸将画卷重新卷好,放进匣盒里,转身便离了宁安宫,自此不愿再多看兰语娇一眼。
没过几日燕帝便下命彻查六皇子落御湖一事。
兰家女眷皆因牵扯其中,暂时不得离宫,待事情水落石出后再做定夺。
就这样,兰家又在宫中停留了近两年之久,可直到离宫,徐行舟也未治好兰语娇的怪病,兰语娇也未兑现李云翊母妃画像的承诺。
倒是兰家家主,自回到江州城后便常年深居简出,大隐于市。
多年的闭门谢客,致使“绣天娇”的御赐封号也渐渐不再被世人所提及。
时隔多年,不但未能等来兰语娇关于母妃画像的任何讯息,却等来了兰家一夜间惨遭灭门的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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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了你几声都没应,想什么呢?”徐行舟看着怔愣了半天没动的六皇子李云翊,伸手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云翊这才缓缓敛起了回忆的思绪,看向他的目光中满含告诫之色。
徐行舟嘴里嘟嘟囔囔地饮下杯中酒。
他们几人虽从小一起长大,情谊自是深厚,可李云翊毕竟是皇子。
尤其是这些年,他的性情愈发的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过去的这几年时间里,江南兰家一直都是李云翊的心结,为修复母妃画像他费尽周折,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
所以他们几乎在李云翊面前从不敢提起江南兰家,提起兰语娇,怕触了他的逆鳞。
可老天似乎偏偏要和李云翊作对。
次日一大早,燕帝便下旨命六皇子李云翊着大理寺少卿莫文即刻下江南查办兰家灭门案,定要将凶手缉拿归案。
晋王世子同行监案。
一行人就此浩浩荡荡出了燕京,直奔江南兰家所在的江州。
一路上,李云翊和莫文坐在马车内一言不发,莫文知道他心里不舒服。
李云翊本就因画像之事记恨兰语娇,燕帝却还非要安排他查兰家灭门的凶手,这不是给他出难题么。
可皇命难为,还要带上个刺头监案。
想到这里,莫文不禁长叹一声,恐怕往后有段光景要没闲暇日子过了。
“殿下,有江州急报。”神武营将军谢瑜在车外说道。
“递进来。”李云翊微微蹙了蹙眉,只要沾上这兰语娇的事,就让人不舒心。
都已过去这么多年,为何一提起此女子,心中还是会有隐隐得不适感。
李云翊边看着急报,边动了动脖颈。
待他快速看完后不禁猛得收拢五指,纸张在他手中碾了个粉碎。
“备马,让谢瑜带领左神武营跟我先走。”话语间李云翊已将常服换成了骑装。
骑装更利于赶路,定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江州城。
莫文一听就皱起眉头,他最不喜骑马,颠的屁股疼不说,这一路跑下来大腿皮肉也得磨去几层。
李云翊看向莫文那扭捏作态的神色道:“你走马车也行,如若等赶到时证据被销毁,圣上怪罪下来,我可不会替你求情。”
明明长着男儿身,却顶着张阴柔女子脸兴风作怪,李云翊最不喜莫文这故作娇气的模样。
可莫文偏偏觉得这是自己最能拿得出手的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