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策,没想到这小杯子精居然这么好学……且好斗,还以为只能瞧出来个美丑。
他把红果塞进裴回手里:“算了,下课吧。”
一转头,就瞥见陆子墨凑过来的脑袋。玉骨扇顿时“唰”地展开,随意朝身侧一挥,一道柔和的罡风应势而起,掠过树梢。
又是两颗红果稳稳落入他掌心。
“说说,你又看出什么门道了?”沈复醉挑眉道。
“师尊太帅了!”陆子墨十分捧场,“我什么时候才能像您这样,用树枝都能摘果子啊!”
“……”
沈复醉被他这朴实无华的愿望噎到了,顺手将一颗红果塞进大徒弟嘴里,堵住那后续可能更没出息的感慨。
“去,叫你二师弟过来歇歇。”
陆子墨应了声,忙不迭地跑去叫白厌。
待那练剑的少年走近了,晨光落在他脸上,才清晰瞧见他竟生着双异瞳——左眼蓝绿,右眼墨黑。
“认识一下,”沈复醉将最后一颗红果抛给白厌,被利落地接住,“你的小师弟,裴回。”
白厌接过果子,微微颔首。
裴回也学着他的样子,微微颔首。
沈复醉看着这两人相互致意的架势,活像两尊互相致意的石狮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第二天,院门口就多了两尊石狮子。不知沈复醉从哪儿寻来的,青石质地,雕工朴拙,蹲在竹篱两侧恰如其分。
三天后,石狮子头顶上多了个牵牛花编的花环,也不知道是谁挂上去的。
三年后,石狮子身上长出了青苔,偶尔有小鸟停在上面歇脚。
“——看我自创的霹雳破云斩!”陆子墨高呼一声,惊飞了蹲在狮子头上两只打盹的麻雀。
他终于彻底放弃了用剑,转而使刀,此刻握着一把宽背长刀,在院中虎虎生风地挥舞。
另一头,白厌也在练功,只是他手中长剑的走势愈发险峻,乍看竟不似剑招,倒像是某种锋芒毕露的刺术。
而裴回正坐在院中石凳上,垂眸摆弄着沈复醉的判官笔。
自从沈复醉让他“看”了足足三年以后,他虽然还是没搞懂“心如何能看”,但至少从一个目不识丁的文盲精怪,开始识文断字了。
他在宣纸上一笔一画地写着什么。
沈复醉打了个哈欠从里屋踱出来,转了一圈:“陆子墨,姿势丑了点。白厌,杀气太重。裴回,诗不错。”
“行了,今天轮到谁了,做饭去,今天要做粥哦。”
忘忧峰上实行轮班做饭制——主要是沈复醉这位师尊从小远庖厨,便早早培养了徒弟们自力更生的能力。
“我我我!”陆子墨闻言,提着那把大长刀就进了厨房。
一炷香的功夫后,他就端出一锅色彩诡异的黏粥:“快来尝尝!我用了九九八十一种灵草熬制!”
沈复醉瞥了一眼那碗糊糊,心道这刀法倒是精进,能把食材剁得如此不分彼此,也算一种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