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考四书五经,凡精通算学、农桑、水利,皆可以国士待之?”
杭州,西湖边的书肆。
一位前来买书的年轻学子,翻开一本新印的《大学衍义补》。
书页间赫然夹着一张陌生的纸。
那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一团火焰,灼烧着他的眼睛。
他猛地合上书,心脏狂跳,将书紧紧抱在怀里,快步离去。
苏州、松江、徽州。。。。。。
求贤令如同一颗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在江南士子压抑的心湖中,激起了滔天巨浪。
“疯了!北平王这是要公然跟朝廷唱反调啊!”
“何止是唱反调,这是要另立山头!不考经义,那我们这些读了半辈子圣贤书的人算什么?”
说这话的人很多,但更多的是那些在科举路上苦苦挣扎,或是因喜爱杂学而被斥为不务正业的年轻读书人,他们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光,那是一种被压抑许久,几乎要熄灭的火焰。
“北平。。。。。。北平。。。。。。”
无数人在夜深人静时,摩挲着那张薄薄的纸,反复念叨着这两个字。
。。。。。。
通往西南边陲的官道上,一辆马车在寒风中颠簸前行。
车里,方仲永裹着一件单薄的衣服,面容枯槁,眼神灰败。
虽说他考校的不错,可正因为在风口浪尖之上,所以被派遣到了一个西南来任职。
夜幕降临,一行人在一处破败的驿站停下歇脚。
驿丞是个见惯了风霜的老吏。
给几个人安排了几间客房后,送上些粗劣的饭食,便不再理会。
校尉们聚在一桌喝酒划拳,驱赶着路途的疲惫和寒意。
方仲永则是单独一间屋子,门从外面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