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他一拳砸在船舷的护栏上,坚硬的铁木应声出现一道裂纹。
“一群只会摇唇鼓舌的腐儒!老子在外面给大明开疆拓土,他们在背后捅刀子!”
“还有我那好大哥!假惺惺地求情?我呸!他巴不得我死!”
他恨不得现在就带兵杀回金陵,揪着刘勉的领子问问他。
他躲在安乐窝里的时候,是谁在海上跟倭寇拼命!
但他终究没有被愤怒冲昏头,一遍又一遍地看江澈的信。
当看到最后那句“当对太子殿下,表达足够的恭顺与敬重”时。
他先是嗤笑一声,满脸不屑。
但笑着笑着,他就沉默了。
想起了父皇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
他忽然打了个寒颤。
江澈的意思。。。。。。父皇,在怀疑我?
他可以不在乎那些文官,甚至不在乎太子,但他不能不在乎父皇的态度。
他的兵,他的船,他的一切,都源于父皇的默许。
一旦这份默许变成猜忌。。。。。。
朱高煦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中的暴怒已经褪去,只剩下冰冷的算计。
“妈的!”
他低声咒骂一句,一屁股坐在胡凳上,抓过桌案上的狼毫笔。
笔杆在他粗大的手指间,显得格外纤细。
“写!老子就写给他们看!”
他铺开云纹奏表专用纸,笔尖悬在半空,却迟迟无法落下。
完全照搬,就不是他朱高煦了。
父皇何等精明,一眼就能看出是旁人代笔,那更是欺君之罪!
必须是他自己的口吻。
但又要达到江澈所说的效果。
朱高煦盯着眼前的白纸,眼前浮现的却是尸山血海,耳边回响的是炮火轰鸣。
对了!
就写这个!
他不再犹豫,笔走龙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