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死了的李景隆,价值远不如一个活着、并且继续统帅南军的李景隆。
只是。。。。。。
江澈的眼神深邃起来。
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他不喜欢。
看来,自己不能完全依赖那些已经固化的历史。
俘虏营地深处,凄厉的惨叫声时断时续,戛然而止,又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爆发出更绝望的哀嚎。
陈亨浑身浴血,从临时搭建的审讯帐篷里走了出来。
他身上的血,有敌人的,也有他自己的,脸上那道新添的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珠。
可他的眼神,却亮得吓人。
他快步走到江澈面前,没有丝毫犹豫,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份用血迹浸染的布帛。
“大人!都问出来了!”
江澈没有去看那份布帛,他的目光落在陈亨身上,平静地问。
“说说看。”
“是!”
陈亨昂起头,语速极快,条理却异常清晰。
“地道是李景隆半月前密令亲信所挖,出口在营外三里处的一座废弃山神庙。他只带了三百亲卫,应该是沿着官道,逃往德州方向了。他在德州预先屯了一批粮草,还有他叔父李增枝的旧部在那里接应。”
说完这些,陈亨顿了顿,“更重要的是,南军完了!”
“李景隆临阵脱逃,麾下几个总兵早就对他阳奉阴违,军心彻底散了!我审问了那个叫平安的副将,他骂李景隆骂得比我还狠!他说,李景隆为了抢功,故意将他们的兵马布置在最薄弱的两翼,还克扣他们的粮饷,南军内部,早就不是铁板一块!”
“平安还交代,因为李景隆把精锐都收缩在中军,导致整个大营周边,尤其是通往德州方向的几处卫所,兵力空虚,形同虚设!”
陈亨一口气说完,胸膛剧烈起伏,他用尽全身力气,将自己榨取出的所有价值,摆在了江澈面前。
他像一个赌徒,押上了自己的全部,等待着庄家的宣判。
江澈静静听着,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但他的手指,却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腰间的刀柄。
好一个陈亨。
他要的是一个会思考的脑袋。
陈亨不仅给了他一个,还附赠了撬开别人脑袋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