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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地煞以下第一人（第2页）

这里没有天，也没有地。只有漂浮的碎片??破碎的画面、断裂的话语、凝固的泪水。这里是“愿海”，人类集体意志的沉淀之所。每一滴海水，都是一个未曾说出的愿望；每一道波纹，都是一次无声的呼救。

而在海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赤色心脏，正缓慢搏动。那便是伪命核??由楚昭以三十万信徒献祭构筑而成的“人造愿源”。它不断抽取周围愿力，转化为赤焰，注入一根根无形锁链，连接向远方十二个光点??正是被污染的灯阵节点。

“那就是源头。”沈清瑶低声道，“毁掉它，才能解放所有人。”

“不行。”陈忆摇头，“那是百万愿力凝聚之物，硬毁只会引发愿爆，整个大陆的精神世界都会崩塌。我们必须‘唤醒’它内部的真实记忆??让它记起自己也曾是个愿意守护的人。”

她缓步向前，脚踩虚空，如同行于水面。随着她靠近，伪命核突然剧烈震颤，无数赤焰化作人脸嘶吼：“滚开！你是异端！你是破坏者！”

“我不是。”陈忆轻声回应，“我是见证者。”

她伸手触碰那颗巨心，刹那间，亿万画面涌入脑海：

少年楚昭蜷缩在战火废墟中，抱着死去的妹妹哭泣。

青年楚昭跪在灯塔前，对着陈盛发誓：“我愿守夜，至死方休。”

壮年楚昭站在万人之前，高呼：“我要建立一个没有牺牲的世界！”

……可后来，他开始质疑：为何总要有人死去？为何守护必须付出代价？

于是他研究古籍，发现“愿火”可塑人心，便试图打造一个“永恒和平”的幻境??只要所有人都相信他是救世主，苦难就会终结。

“你错了。”陈忆在意识中与那道执念对话，“你把‘不愿再痛’当成慈悲，却忘了真正的守护，是从理解痛苦开始的。”

伪命核猛地一震，裂开一道缝隙。一缕幽蓝光芒从中溢出??那是最初那份纯粹的守夜誓言。

“楚昭……你还记得吗？”陈忆继续说着，声音温柔如风，“你说过，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看到别人流泪。可你现在，却让百万人在梦中哭泣。”

海面开始翻涌，愿海深处响起阵阵回响。那些被奴役的灵魂纷纷苏醒，透过锁链传递信念：

“我记得你曾为我们挡过刀。”

“我记得你在寒冬送过一碗热汤。”

“我记得你说，守夜人不怕死，只怕忘。”

一句句回忆如同细针，刺入伪命核核心。它的跳动逐渐紊乱，赤焰褪色，显露出内里一颗晶莹剔透的蓝色光核??那才是真正的“初愿之心”。

就在此刻，现实世界中的南疆祭坛上，楚昭猛然吐血，双目赤红尽退，露出久违的清明。

“我……做了什么？”他颤抖着看向四周，只见满地信徒匍匐哀嚎，脸上刻满虚假的幸福，“这不是我要的……这不是……”

他想要停下仪式，却发现身体已被另一股力量掌控。一道阴冷笑声在他脑海中响起：“你以为你是主宰？你不过是我借壳重生的容器罢了。”

??真正的敌人，终于现身。

那是千年前被封印的“弃愿者”，一个因绝望而否定一切愿望的存在。他寄生于楚昭的执念之中，悄然篡改其理想，将“守护”扭曲为“统治”。

“你们这些蝼蚁，谈何愿力？”弃愿者冷笑道，“世间本无意义，所谓希望，不过是弱者自我安慰的毒药！”

愿海之中，陈忆感受到这股黑暗降临。她知道，若不能在此地将其彻底驱逐，不仅楚昭会彻底沦陷，连十二灯阵也将沦为毁灭世界的工具。

她闭上眼，低声唤道：“父亲。”

刹那间，十二盏灯同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辉。光束穿越空间，汇聚于她头顶，凝成一柄半透明长剑??剑身流转蓝红双焰，铭文浮现四个古字：**承愿斩妄**。

“这是……陈盛的佩剑？”沈清瑶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