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拉静静地任由他抱著,那双恢復了神采的眼睛温柔地注视著自己的丈夫。
她似乎正在重新適应这具不再痛苦的躯体。
过了一会儿,她缓缓抬起手,有些生疏地放在了夏天来的后脑上,轻轻抚摸著。
声音虽然还有些虚弱,却很温柔:“没事了,天来————没事了————
”
感受到妻子温柔的抚摸和安抚,夏天来的哭声渐渐止住。
他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著莱拉恢復健康的面庞,巨大的愧疚感再次涌上心头。
“对不起————莱拉————对不起————“他哽咽著,紧紧握著她的手,“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当初执意要尝试,你也不会————不会承受这么多年的痛苦————
都是我害了你————”
莱拉看著他这副模样,轻轻摇了摇头:“我不怪你,天来。我一直都相信你,相信你总有一天能找到办法。”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虽然这十几年一直躺著,但我的意识是清醒的。小和豆子来看我,她们跟我说话,我都知道————我看著她们一点点长大,从小丫头出落成大姑娘————
“6
她的目光似乎穿越了时间,看到了女儿们趴在床边,絮絮叨叨说著外面的事情,分享著成长的烦恼和喜悦的画面。
那些声音,那些陪伴,是支撑她在无尽痛苦中没有彻底崩溃的重要力量。
夏天来闻言,愧疚稍稍减轻,却又涌起更深的心疼。
“你————你都听到了————“他喃喃道。
“嗯。“莱拉微笑著点头,“我都听到了。所以,別自责了,天来。现在我们一家人,不是又团聚了吗?”
她说著,目光越过夏天来的肩膀,看向了站在后方,创造了这一切奇蹟的杨尘,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激。
莱拉声音轻柔:“谢谢你。“她的目光又转向白月魁,“也谢谢白老板。”
杨尘笑著摆了摆手:“你的身体刚恢復,还需要一点时间適应。好好休息,明天应该就能完全適应了。”
莱拉顺从地点了点头,尝试著动了动手,感受著久违的如臂指使的控制感。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杨尘脸上,轻声说道:“你看我的目光————很温暖,就好像是父亲一样————”
杨尘闻言,只是温和地笑了笑,没有多做解释。
夏天来终於从情绪衝击中彻底回过神来。
他看著恢復健康的妻子,又看向带来这一切转机的杨尘,感激之情无以言表o
这个平时总有些不著调的老头,此刻猛地转过身,一把抱住了杨尘的腿,声音带著哭腔喊道:“谢谢!谢谢您!杨尘!您是我们一家的大恩人!”
“哎!天来!快起来!不用这样!“杨尘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大礼弄得有些措手不及,连忙弯腰用力將他搀扶起来。
“你们没事就好,都是自家孩子。”
就在这混乱又充满温情的时刻,医馆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一个身影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手里还拿著一个旧式的游戏掌机,嘴里嚷嚷著:“爸!你们在吵什么呀?大晚上的还不睡,我在隔壁打游戏都听到————
“,来人正是夏豆。
她的话还没说完,目光就扫过了病床。
当她的视线落在那个坐靠在床头、面色红润、正微笑著看向她的身影时,她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一般,瞬间僵在了原地。
手中的游戏掌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屏幕瞬间碎裂,但她却浑然不觉。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著床上的莱拉,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
泪水毫无徵兆地夺眶而出,模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