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站在顾九溟身后,闻言不由在心中翻个白眼。
这女子若说脑子丢了,还令人信服一些。
寻常小娘子被打昏,又在大牢醒来,哪个不吓得哭哭啼啼,说话唯唯诺诺。
尤其在对上自家主子那凌厉的目光时,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问什么都对答如流。
只能说她,真是不简单。
顾九溟嘴角浮起一个冷笑:
“是吗,那你这一身装扮又作何解释?”
江希月早已想到这一层,她叹了口气,略显无奈:
“大人,实话告诉你,其实我是将军府家的二小姐。”
“我自小体弱多病,家人怕我累着,日日拘着不让我出门。”
“昨夜下了场大雪,我听说长安大街的雪景最美,于是瞒着家人偷偷跑出来。”
“怕他们发现,这才穿了兄长的衣裳,喏,就是这一身!”
顾九溟闻言轻轻挑眉。
“哦,你要如何证明你的身份。”
江希月从外袍里掏出一个香囊,举起来对着顾九溟:
“大人请看,这是我兄长的物品,您若不信,着人去将军府一问便知,我没有说假话。”
她暗自庆幸喜宝今日顺来的是原主哥哥的衣裳。
刚才她在身上一顿乱摸,就是想找出些物证,证实她的身份。
有了这只香囊,今日她必能顺利脱身。
顾九溟示意疾风把香囊取过来。
一旁的狱卒提起油灯,替他照明。
顾九溟指尖细细抚过香囊。布料是陈年的苏锦,不算难得之物,上面的绣工虽精致,图案却不像寻常男子常常佩戴的。
细细较之,倒像那风流场子里流出来的东西。
他将香囊底部翻开,下方绣着一个“楚”字。
如果没有记错,骠骑大将军江城的嫡子,名字里就有个楚字。
他将香囊捏起,深深看了江希月一眼:
"单凭一个香囊就想冒认是将军府的嫡女,如果被本官查出来是假的,罪加一等!”
他声音低沉,语气不容置疑,甚至带着些威压。
江希月自信回答:“大人放心,我说的话句句属实,您一查便知。”
顾九溟好像信了她的话,他微微一笑,手指在桌上轻轻扣了几下,发出阵阵清脆的敲击声。
然后突然开口:“你在祭拜谁?”
江希月猛然一惊,随即反应过来。
她压住心底的慌乱,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回答:“大人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顾九溟将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全部收入眼底,然后在心中断定,她有问题。
可他知道,现在已经问不出更多东西了。
于是他一言不发地站起身,直接向外走去。
江希月见他突然要走,有些发急:
“大人!您还没说什么时候放我出去呢!”
顾九溟回头,眸子里毫无情绪:“出去?”
“这样吧,若是你能洗脱自己身上的嫌疑,我自然会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