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陨峰一战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的颶风,以惊人的速度席捲了整个星月宗,乃至周边的修仙势力。
星月宗弟子苏辰,以练气修为,燃烧精血秘法,硬撼金丹长老,將其重创!
大师姐冷月寒,持宗门圣剑“冰魄”,当场斩杀天剑宗金丹长老!
每一条消息都如同惊雷,在平静的湖面炸开滔天巨浪。
尤其是后者,斩杀金丹长老!这在近百年来,各大宗门之间虽然摩擦不断,但直接斩杀对方核心长老的事情,极为罕见!这无疑是彻底撕破了脸皮,將两大宗门直接推向了不死不休的境地!
当冷月寒抱著昏迷不醒、气息微弱如同风中残烛的苏辰,踏著冰冷的月光返回星月宗山门时,迎接她的,是无数双或敬畏、或担忧、或恐慌的目光。
那柄晶莹剔透,散发著彻骨寒意的冰魄圣剑还未收起,剑身上残留的、属於金丹长老的血煞之气尚未完全消散,无声地昭示著剑陨峰那场惊心动魄的胜利,以及即將到来的、更加狂暴的风雨。
“快!快將苏师弟送去药庐!请丹堂长老速来!”冷月寒的声音依旧清冷,但那细微的颤抖和急促,却泄露了她內心的焦灼。
苏辰的状况非常糟糕。燃烧精血,乃是透支生命本源的禁忌之法,若非他修炼的五行衍天诀玄妙无比,加上五行混沌灵根的特殊体质和玉佩空间的暗中滋养,恐怕在那一击之后,就不仅仅是重伤昏迷,而是直接身死道消了。
即便如此,他此刻也是经脉寸断,五臟六腑皆受重创,神魂黯淡,生机微弱。
冷月寒亲自將苏辰安置在星月峰属於她的静室之內,这里灵气最为浓郁。她毫不犹豫地取出数枚自己都捨不得使用的、宗门珍藏的疗伤圣药,小心翼翼地化开,以自身精纯的灵力引导著药力,一点点渡入苏辰体內,试图稳住他那即將溃散的生机。
静室外,星月宗的高层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主峰议事大殿內,灯火通明,气氛却压抑得令人窒息。
“荒唐!简直是荒唐!”一位鬚髮白,身形微胖的刘长老猛地一拍桌子,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斩杀金丹长老!冷月寒这是要將我们整个星月宗都拖入万劫不復的深渊啊!”
“刘长老此言差矣!”另一位面容刚毅,身著劲装的张长老立刻反驳道,“天剑宗欺人太甚,屡次挑衅我宗威严,更是在剑陨峰设下埋伏,意图夺我宗矿脉!若非月寒和苏辰拼死一搏,此刻我星月宗顏面何存?难道任由他们將刀架在我们脖子上吗?”
“顏面?顏面能当饭吃吗?”刘长老尖声道,“天剑宗何等实力?宗內元婴老祖不止一位!金丹长老更是数十!我们呢?宗主闭关衝击元婴,生死未卜!我们拿什么跟人家斗?现在好了,杀了人家一个金丹长老,你等著吧,天剑宗的报復马上就要来了!到时候,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你负责吗?!”
刘长老的话,如同冰水浇头,让殿內不少原本还心存侥倖的长老和执事脸色煞白。
是啊,天剑宗的实力太强了,如同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星月宗在天元大陆虽然也算中等偏上,但和天剑宗比起来,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尤其是在宗主闭关,群龙无首的情况下,如何抵挡天剑宗的雷霆之怒?
“投降吧!我们只能投降!”一个执事颤声说道,“把那个苏辰交出去!他是罪魁祸首!还有冷月寒,她动用了圣剑,杀了人,也必须承担责任!或许……或许这样,天剑宗还能放我们一条生路……”
“放屁!”张长老勃然大怒,“苏辰是我宗弟子,月寒是我宗大师姐,更是宗主亲传!你竟然想把他们交出去换取苟活?我星月宗数百年基业,何时出过你这等软骨头!天剑宗狼子野心,就算我们交出人,他们就会善罢甘休吗?他们只会得寸进尺,將我等敲骨吸髓,最后依然是灭宗的下场!”
“那你说怎么办?硬抗?拿什么抗?用我们这些老骨头去填吗?”刘长老冷笑,“別忘了,护山大阵需要多少灵石来维持?我们宗门的库房,还能支撑多久?”
资源匱乏!这又是一个残酷的现实。星月宗本就不算富裕,加上宗主闭关衝击元婴消耗了大量资源,如今又要面对天剑宗的全面战爭,灵石、丹药、符籙、法器……每一样都是巨大的消耗。
大殿內,爭吵声越来越激烈。主战派和主和派(或者说投降派)爭得面红耳赤,谁也说服不了谁。恐慌、愤怒、绝望……种种负面情绪在大殿中蔓延。
就在此时,殿门无声地打开。
一道素白的身影,带著一身尚未散尽的寒意和杀伐之气,静静地站在门口。
冷月寒。
她只是站在那里,目光平静地扫过殿內爭吵的眾人,原本喧囂的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复杂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