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河水在流淌的同时,观看河水的人生命也在流淌。所幸河水流走了,河流还在。前一刻的人衰老了,这一刻却有可能正是青春。
所谓青春,就是生命的和谐。只要人是爽的,就是青春,哪有什么生理年龄。歌德70多岁时还与一个17岁的小姑娘热恋,其情何真。
阮籍名言:“礼岂为我辈设也!”
初学孔子的人以为“这下完了,要被种种礼教束缚”,其实正好相反,孔子的教义是让人爽,让人轻松自在,哪来那么多规矩?
一般人以为孔子忠君,其实孔子先前忠君,后来也不忠君,非常反叛,曾说过:
“雍也可使南面。”
“雍”就是冉雍,孔子弟子。“南面”就是南面为王。孔子这话是说:我的学生都可以当王。你看,这是一个忠君的人说得出来的吗?
有人看到这里要反驳我:可是孔子也说过“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又何解?
我会告诉他:孔子确实说过这话,但这是在执政时说的,是作为政治家孔子说的话,是不成熟的话。孔子真正成熟是在离开鲁国、周游列国后又归鲁之后的事,那才是一个真正的“人”孔子,而不是政治家孔子。所以孔子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不能代表他的思想,能代表他思想的是诸如:“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这样的性情之言。
读孔子有二法,一是把孔子读成政治家的导师,二是把孔子读成“人”的导师。政治家要奉孔子为导师这我不管,我在本书中宣讲的孔子仁义道就是他主张真心为人的精华一面。
孔子在老年开悟,尽享人生,活得比青少年和壮年时都好,这就为我们揭示了一条自然的为人之道:人只有走完生长全过程才可能真正成熟,早熟者必早夭,大器晚成,圣人晚出。
我今年二十八岁,离孔子开悟的年龄还早,我不是智者,但我愿意学习智者,这就为我带来许多快乐。
孔子说:“不知生,焉知死”,就是要我们珍惜当下生活,而不必寄想于遥远的未来。孔子在生前就在自己身上、在弟子们中间实现了“大同”。
孔子不是把问题留待以后解决,而是为我们提供了一整套当下就很受用的思维方式,用以**我们的人生,完美我们的生活。
“不知老之将至”就是“不知死之将至”。人要是修炼到了“不知死活”的地步,那就真的很快乐了。
凭什么?凭一颗爱心。爱自己,爱别人,爱世界。
有一次,希腊智者毕达哥拉斯看见有人在追一条狗,狗在惨叫,人在狂笑。毕达哥拉斯就阻止对方道:
“请你不要打它,因为我听到了一个朋友的灵魂的呻吟。”
爱心所至,成仁成圣。
耶稣生前救过各种各样的病人与孤弱无助的人,他的内心充满博爱。
先知穆罕默德救过无数的绝望的人。
他们凭什么能救别人?因为他们自身早已得救。
怎样才能自身得救?畏道之人就能得救。畏道故明德,明德故知礼,知礼故无违,无违故成圣,“人谓我自然!”
孔子说:“仁者爱人。”仁者爱的第一个人就是他自己。所谓“自己”,就是自然中的一己。大自然中有个我,这个我不大也不小,刚好能装下整个世界。
孔子说:“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就是说,因为快乐,所以不知道老。并非不知道老,而是因为快乐,所以无所谓老不老。其实人老了才好玩,因为老人可以很放开、很自由,如孔子所言“从心所欲”,是人生最高境界的时期。孔子晚年才成圣,他在家乡度过的晚年比早年求仕、中年执政,比再后来周游列国都要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