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皆是望不到尽头的无垠,灰暗的色调让人心情有股说不出的低落,空气中好像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言君下意识抚向脖颈处的玉佩,那抹温润在被触碰的瞬间裂成无数的碎片,言君跪在原地,想要将碎片拢在怀中,却发觉怀中早已鲜血淋漓,而脚下正是染血的沼泽。
一点一点,将言君吞噬其中。
“言君。。。言君!”
经纪人风尘仆仆赶到言君家,一推开卧室门就看到对方满头大汗,面色苍白,皱了皱眉问:“你怎么了?”
就像刚被拉上岸的溺水者一样,言君重重的喘息,努力平复心情。
自从自己重生归来,总是会梦到上一世的场景,刀尖刺入心脏的冰冷让人不由得泛起一阵恶寒。
言君看向面前一脸担忧的人,感受着对方手背贴上自己额头的触感,终于有了些许真实感,一瞬间泪腺有些不受控制,颤声道:“兰姐。”
林兰做了言君经纪人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方将脆弱摊在明面上的样子,憋了一路的质问终究还是被心疼掩盖住了。
这段时间对于言君来说,的确已经很难熬了。
被好友背刺背刺,又被全网黑,原本林兰是让小刘陪着言君在家休整的,有助理跟着林兰也能放心些,结果昨天才发现这几天言君压根没让小刘过来。
林兰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待对方勉强稳下心神,才温声询问:“做噩梦了?”
言君深呼吸好几口气,才慢慢的点了点头。
如果上一世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的话,那的确是一场噩梦。
手机铃声响起,林兰看了眼备注便按灭了来电,想了想还是起身将方才放在沙发上的深蓝色西装拿了过来:“一会儿春日杂志拍摄的服装,你先去换上吧。”
说罢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就将对方推进了浴室。
看着言君嘴唇发白,眉宇间无不透露着一股疲惫的样子,林兰觉得不能再让言君一个人待着了,这才几天不见,状态下滑的太厉害了。
言君看了眼手中眼熟的西装,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
上一世中,这件西装可以说是自己退休衣了,毕竟也就是在之后的杂志拍摄结束后,就再没接到过任何的工作。
还记得,上一世杂志拍摄途中,由于自己不小心占了顶流死对头的座位,并且在路人眼中还对对方态度非常冷淡,导致被工作人员怒发吐槽贴,再次经历了一波全网黑。
但这属实是冤枉,首先那休息室一共就俩座,自己到了直接就被工作人员领到了靠中间的位置,其次自己原本就和这位顶流不冷不热的,把对方当陌生人不是很正常的态度吗。
但说到底自己当时原本就属于墙倒众人推的阶段,路人缘也极差,不论做什么都会被喷的。
但的确因为这件事,点燃了许时琛许多私生的怒火,一些极端粉丝开始跟踪骚扰,甚至蓄意伤害,导致自己最后死在了许时琛拿下影帝的那一晚。
林兰出去接了通电话,回到房间看言君还愣在洗手间,看着西装发呆,屈指敲了敲洗手间的门:“愣着干嘛呢?快换衣服,一会儿时间不够了。”
原本今天的杂志拍摄也要解约的,但林兰走动了很多关系,才好不容易保留了下来,今天对方临时通知拍摄,只能是我们这边配合他们工作。
看着言君开始动作,兰姐关上浴室门,坐回沙发继续回复工作消息。
洗漱间隔音并不好,将直流凉水泼到脸上的一瞬还能听到经纪人念叨着杂志拍摄的注意事项,水滴渗入眼睛,红血丝变的异常明显,睫毛上还挂着一颗似掉非掉的水珠,苍白的嘴唇有了些血色,言君静了半响认命般的抹了把脸,带着水汽的指尖抚上了脖颈的玉佩,触及一片冰凉,混乱的思绪才渐渐趋于平静。
可能上天想要怜悯众生,于是大手一挥,给了我一次可以重来的机会。
“言君,好了没。我们还有十分钟就要出发了。”经纪人点了点手表正准备敲门,木门就从里面拉开了,言君擦着头发走出来,眼角仍有些泛红。
“下午的拍摄时间提前了,我们要快点。”兰姐收回手往外走,话刚落就接起了一通电话。
言君靠着后座,忽略掉后视镜时不时打量的目光,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陷入了回忆中。
那几乎可以算是可笑的上一世。
父母车祸过世后,自己就一直和奶奶相依为命,后来奶奶突然离世,自己一度陷入浑浑噩噩的状态,偶然签约了经纪公司,独身一人在大城市打拼,因一首歌爆火,数不清的通告压缩着自己的生活,言君几乎麻木的用工作将自己填满,却在事业巅峰时期被所谓好友背刺。
谣言四起,网上铺天盖地的黑评,随后又在春日杂志拍摄途中被人捏造在顶流面前耍大牌的传闻,一时间激怒了许时琛庞大的粉丝团,两人关系恶劣的传闻越演愈烈,墙倒众人推,言君整日在谩骂声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