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那天,天空阴沉,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会场设在区法院的一个小礼堂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到场的人比预想的要少,除了张钰父子和几位前来助阵的核心商户,另一边就是林振业和他的几个手下,包括一脸得意的赵志强。还有几个似乎是来看热闹的,或者原本有意向但被“劝退”的潜在买家。
林振业穿着一件崭新的皮夹克,翘着二郎腿,志在必得地看着台上的拍卖师。他看到张钰一行人进来,只是轻蔑地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张松柏紧张得手心冒汗,不时地看向儿子。张钰却显得异常平静,他默默地坐在椅子上,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林振业身上,两人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仿佛有无形的火花迸溅。
拍卖师例行公事地宣读了拍卖规则和标的物情况,然后报出了起拍价:二十万元。
“二十万第一次。”
会场一片寂静,只能听到窗外的雨声。
“二十万第二次。”
林振业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似乎等着落槌成交。
就在拍卖师即将喊出第三次,木槌即将落下的瞬间,张钰沉稳地举起了手中的号牌。
“二十五万。”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这个少年身上。林振业坐直了身体,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显然没料到张钰真的敢出价。他狠狠地瞪了张钰一眼,举牌道:“三十万!”
“三十五万。”张钰毫不示弱。
“四十万!”林振业加价。
“四十五万。”张钰的声音依旧平静。
价格在两人之间交替上升,会场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张松柏和王大海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个价格已经超出了他们事先准备的预算。
当张钰喊出“四十五万”时,林振业猛地站起来,指着张钰吼道:“小子!你他妈找死是不是?这楼你就算买下来,我看你怎么开张!”
全场哗然。拍卖师连忙敲槌警告:“请竞拍人注意会场纪律!否则将取消你的竞拍资格!”
张钰却在此刻站了起来,面向拍卖师和在场所有人,朗声说道:“法官,各位,我们参与拍卖,是基于对法律和规则的信任。”他从怀里掏出那支便携式录音笔,高高举起,按下了播放键。
里面清晰地传出林振业几天前在烂尾楼前对他们说的那句话:
“……这楼啊,水很深,我怕你们父子俩,把握不住。”
紧接着,是刘经理约谈张松柏时,那些充满暗示和威胁的话语(张钰巧妙地进行了剪辑,突出了关键部分):
“……有‘潜在买家’志在必得……不要做无谓的竞争……”
录音播放完毕,会场里一片死寂,落针可闻。林振业和他手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小子居然会来这一手!
张钰的声音再次响起,清晰而有力:“如果因为某些人的非法威胁,导致资产无法正常交易,损害的不仅是债权人的利益,更是深圳市场的信誉!我请求法院维护拍卖的公正性,并对威胁竞拍人的行为进行调查!”
“你……你他妈阴我!”林振业气急败坏,想要冲过来,被他身边一个稍微冷静点的手下死死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