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许久,季纾终于长叹一口气,她站起身,准备安寝时,突然听到有人在窗沿上轻轻敲了敲,她突然心中一紧。
那敲击声极轻,规律而克制,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季纾的心骤然提到了嗓子眼,她屏住呼吸,下意识地攥紧了袖中那枚刻着“静”字的羊脂玉佩。
是谁?在这深夜,以这种方式来访?
是贼人?不可能,将军府守卫森严。是府中下人?更无可能,谁会如此鬼鬼祟祟?
一个大胆而令人心悸的猜测浮上心头,让她的指尖微微发颤。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悄无声息地挪到窗边,并未立刻开窗,而是压低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问道:“窗外何人?”
窗外沉默了一瞬,随即,一个低沉而熟悉,此刻却刻意压低的嗓音传来,如同夜风拂过琴弦,带着一种紧绷的克制:
“是我。”
仅仅两个字,却像一道惊雷在季纾耳边炸开。
真的是他!萧静!他怎么会……他怎么敢深夜潜入将军府?
季纾的心跳如擂鼓,又惊又怕,却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与悸动汹涌而上。
她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手,轻轻拨开了窗栓。
窗户推开一条缝隙,夜风裹挟着凉意涌入。
月光下,萧静一身夜行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在黑暗中亮得惊人,紧紧锁住她。他脸上惯常的冷峻被一种复杂的急切取代,眉宇间带着风尘仆仆的痕迹。
“殿下!你……”季纾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又是担忧又是后怕,“你怎么来了?”
萧静的目光在她脸上迅速扫过,借着朦胧月色,他看清了她微红的眼眶和未干的泪痕,心中一阵刺痛。他言简意赅,语气急促却坚定:“宫宴之事,我已知晓。皇兄心意已决,赐婚圣旨不日即下。”
季纾的心猛地沉了下去,虽然早有预料,但亲耳听他证实,仍是痛彻心扉。她垂下眼睑,低声道:“殿下……不必为难。季纾……明白。”
“你不明白!”萧静的语气陡然变得激动,他伸手,隔着窗棂,似乎想触碰她的脸,却又生生忍住,指尖蜷缩,“我今日前来,并非只为告知你此事。我是要问你,季纾,你当日溪边之言,可还作数?”
季纾愕然抬头,对上他灼热的目光。“无论前路如何,季纾愿等,愿信殿下。”她当日的誓言言犹在耳。
“我的心意,从未改变。”季纾的声音虽轻,却异常清晰,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可是殿下,圣意难违,大局为重……”
“去他的大局!”萧静几乎是低吼出声,打破了夜色的宁静,他眼中翻涌着压抑已久的痛苦与不甘,“我萧静此生,第一次想争取一人,难道就要这般认命?看着你嫁与他人,或是……看着我娶一个我不爱、甚至……”他顿住,没有说出季初月的名字,但意思已然明了。
“殿下……”季纾的泪水再次涌出,为他话语中的决绝和情意。
可突然季纾止住泪水,声音轻微但坚定有力:“殿下不必再说,季纾虽心有不甘,但是季纾也明白陛下这么做的缘由,季纾虽是一介女子,可也懂得如今局势不容乐观,陛下这么做,于国于民。。。于殿下,都是好事。。。。。。。至于季纾,“季纾忽然捏紧手中玉佩,”季纾不是如此自私之人,与殿下,终究是有缘无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