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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戍(第2页)

我希望怜悯又厌恶怜悯

愿意碰到施舍又憎恨施舍

祈求有奇迹降临

又深知奇迹是势利小人

只对幸运者献媚

属于我的只是嘲骂和鄙弃

现在我无权再埋怨命运

那等于嘲讽自己

理想不一定能战胜现实

可我决心要试一试

并毫不游移地承担起

理想的责任和义务

虽然开学典礼的时间拖得够长了,沈大夫利用她大会主席的权力还是坚持让二班的于青为大家唱了两首歌才宣布散会。并反复跟我说,于青若不是两条腿残废一定能当个歌星或电视演员。她口气肯定,态度极端认真。谁要敢说于青成不了歌星她一定会跟人家展开一场激烈的辩论。我可不想伤她的心。尽管知道于青即使有着两条健壮的腿也成不了一个好演员。大家所以认为她唱得还不错就因为她是个残疾人。带着一种特殊的感情欣赏她的歌声,那仿佛是在她心灵里开放的一朵朵小花。

想不到这个开学典礼竟开出了这样的效果,我激动了自己,刺激了自己的兴奋点。客人们都走了,我还不想去吃饭,也不能静下心来回到办公室去坐一坐、想一想。像个服务员一样在学生宿舍和教室里串来串去,帮助他们打水端饭。正因为我四肢健全,反而不认识肢体的价值。也许只有失去了这些东西才像残疾人一样懂得身体的宝贵。我忽然觉得自己身上似乎少了点什么,某个部位也像残疾了一样。转眼间跟残疾学生的感情拉近了。我开始理解沈丹实的突然变化。我若早投入到学生中也会像她一样。不知白星春对这个开学典礼及残疾学生印象如何?我很想但终究没有找到机会跟她单独交谈几句。在整个开学典礼过程中,她也几乎没说什么话。

报纸遮住了他的脸,遮住了台灯平射的光亮,巨大的黑色方块在房子里移动,这种由他亲手制造的幽暗,更增加了应该行乐、必须行乐的气氛。他闻到了肉欲的味道,这令他厌恶的肉欲!夫妻间这天经地义的必不可少的肉体**对他来说已不再是温柔的享受,而是一种威胁,一种压迫。当肉欲不能连接幸福时便通向灾难。

他最后的一次成功还是去年夏末秋初的一个星期天的早晨。凉爽突然赶走了暴热,煎熬了两个多月第一次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夜好觉。连女儿什么时候走的他们都不知道。女儿是个有主见的姑娘,昨天晚上找她母亲要了五块钱,自留了一兜食品,准备第二天一早去参加青少年活动中心的剪彩仪式。四周很安静,家家都趁着凉快睡懒觉。他毫无准备,只是碰到妻子的身体时不再汗腻腻粘糊糊,光滑凉浸。他侧过身来,妻子也正看着他,眼里突然流光溢彩,一股仿佛不是来自他体内,而是自天而降的暴风骤雨式的冲动鼓舞了他战胜了她,莫名其妙地成功了。也就是说他有半年多没有尽丈夫在**的责任了。他很想满足妻子,自己也享受男人正常的欢乐。一次失败就会引来一连串的失败,一连几个月抬不起头来,想性色变。自己的力量不够就想借助别的力量,他翻阅了大量文学作品中关于性的描写,还偷偷买了不少专门介绍性知识的书籍和报刊,低级庸俗不怕,所有**都是低级庸俗的。世界上难道还有高尚无私的媾合吗?只要有刺激性欲的段落他就作上记号藏起来,不能让妻子和女儿见到。临睡前的一个多小时,他就开始做准备,拿出那些珍藏的宝贝段落,希望能刺激起他男人的力量和勇气。岂料有些东西看第一遍时很刺激,待到目的明确带着任务看第二遍时反倒平平常常无动于衷了。他只好改变阅读方法,看到渐入佳境、估计后边会有刺激的地方便断然打住。克服先睹为快的欲望,留待临阵时再看。此招果然奏效。妻子每天晚上该干的杂务尚未收拾完毕,他已蠕蠕而动淋淋漓漓了,真的一切都准备就绪。当隆重的时刻就要开始了,他却平静得如一条死蛇,不战而败。所幸妻子对这方面的要求并不强烈,干也可不干也可。只是有一回他想用理智能够支配的手代替理智发动不起来的器官,百般温柔,按照书上写的程序和节奏对妻子进行抚摸。妻子被挑逗得有了行动,他也跃跃欲试。身子动了真格的,脑子里还不免有些紧张——但愿这次能坚持下来。杂念一生,立见萎缩,终又半途而废。急急渴渴的妻子也只是推开他,轻声骂了一句:“废物!”

从此他连挑逗性的动作也不敢有了。怕逗起妻子的性欲来自己又顶不上去,让妻子更难受。隔一段时间,妻子躺下以后也许会问他一句:“今天行吗?”他如果老老实实地承认不行,妻子并不埋怨他,自己掉头睡去。也许并不是她想这种事,而是看他可怜,主动提供机会,鼓励他成为一个男人。今天晚上他有一种感觉,妻子上床后很可能又要问那句话,他羞于说不行,实际又真的不行。一张晚报举了有半个多小时了,他在拖延时间,拼命回想能够鼓舞自己的美事,希望能感到自己的大腿间有了搏动再上床。

“这张报纸你还看得完吗?什么东西这样吸引你?”妻子等的有点不耐烦。多少年来没有特殊情况他们都是一块就寝。发昏脱不了死,他只好放下报纸,遮掩地说:

“公用医院办了个残废人职业学校,汪治国这个人很有办法。可惜他们只注重形体残疾的人,忽视了心灵残疾的人。不然姚克宗也可以去上这个职业学校……”

“别唠叨了,快关灯吧!”冯燕玫带着火气喊了一声,一股突然袭来的莫名的烦躁控制了她,自已也感到吃了一惊。她没有觉察或觉察了也不愿意承认这是因为丈夫在这种时刻提到了姚克宗。这个壮硕、粗俗、狡黠、收于直言自己劣迹的小流氓愈来愈赢得了她的好感。不用理智强迫自已她也不再厌恶他,自自然然仿佛是合情合理地容纳他成了自己家庭里的一员。她为自己的变化、为对姚克宗的好感而不安,甚至害怕。有时她闻到自己身上有一种变态的灾祸的味道。

老实而废物的杨康心里发虚,理所当然地把妻子的变腔变调理解成是对自己的不满了。他小心在意地钻进被窝,既不敢有所动作,也不敢没有动作。谨慎伺候。妻子没有问他行不行,直接用手摸他。他紧张而惭愧,何敢言战!妻子失望地抽回手,离开他,转过脸去自睡。他吓得一动不敢动,等妻子睡着以后他才能松口气,再想自己睡觉的事。静静地躺了好半天,妻子还是没有一点声息。没有声息就是没有睡着,他太熟悉妻子睡着以后那均匀的呼吸声了,有时脖子没放好或鼻腔有炎症还会打几声轻微的呼噜。妻子突然又转过身来,把他的脑袋紧紧搂进自己的怀里哭了。泪水弄湿了他的脸,他仍旧不敢动弹,真应该有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他盼着妻子跟他大吵大闹一番,把他踹下床,赶出家门。那样妻子。把身上的邪火发泄出来会好受些。他罪有应得心里也会安稳些。

妻子不怪他这种无言的责备更使他受不了,男人的自尊心被钝刀子宰割。妻子终于平静下来,他跳下床到厨房弄了条热毛巾替她擦了脸,赤条条的身子被冻得冰凉。为妻子效了点力,仿佛也有勇气和资格说话了:

“燕玫,明天你陪我到公用医院去一趟吧。”

“干什么?”

“我找过汪大夫了,他说治这种病必须夫妻一块去。他好像很有把握……”

“我可不跟你去丢那份人!”

“丢人的是我不是你。”

“你不看看我们都是什么岁数了?人家会以为我老不正经,对这个要求很强烈哪!”

杨康做难了,带着老婆去治**实在太难堪。对他来说倒无所谓,不是在外边丢人就是在家里丢人。自己这个人反正是丢定了。

妻子反过来安慰他:

“我也不知怎么啦,好好的就哭起来了。并不是埋怨你。

你这样是正常的。我们都老了,快到更年期了嘛。”

“还不到五十岁怎么就说老了!按理说男人到七、八十岁也没有问题。”

“那不是你这种男人。”冯燕玫忽然觉得这话很容易被误解为挖苦他,便偎过来,为他宽解,“别胡思乱想了,快睡吧。这种事有没有对我都无所谓。这几天可能有点累,我情绪反常,一过更年期什么都好了。”

她希望近来心里时时出现的**和不安真的是更年期的反应。

杨康终于忍不住又来找汪治国了。汪治国告诉他,如今有这种病的男人太多了,多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但多为精神原因,而非生理原因。最后还是为杨康开了药——其实最好的药是为他提供一个有经验的女人。

如今假男人很多,假女人也不少,有的硬梆梆雄性化了。有的表面很**,到关键的时候却没有女人味儿,不能成就男人,创造男人。

——这也是一种残疾。

汪治国突然又想出个主意:如果办个男科病诊室或性科学学会,既是善举,又能发财。

他却警告自己:决不可把这个想法说出来,让平军知道了不知又会干出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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