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指抹了一下嘴角的血,眼神还是平静的,冰一样平静,泛着隐隐的寒气:“捏死他,我大可以再找一个,没什么分别。”
“你找死,纪寻,你简直就是找死!”
费默生猛地扯烂他的衬衫,扣子一下崩掉好几颗,低头强行吻住纪寻。
吻里裹挟着怒火,手上更是粗暴,在他身上又掐又拧。
“够了!”
这次纪寻没有再沉默地就范,他挣扎,推拒,两个人不像要亲热,更似打架。
混乱中,费默生强行掐住纪寻的脖子,这次下了死手。
纪寻也起了血性,火气上头,双臂卡住费默生的手一拧,顺势颠倒位置,反扑在上,那条机械手臂往费默生颈间一横,将他死死抵在车座当中。
一时间,车厢内安静极了,只剩下两个人沉促混乱的呼吸声。
他们对视着,费默生终于从纪寻乌黑的眼睛里看到一抹鲜活的光彩,尽管那可能是怒的火焰。
他的猎犬终于不再故作顺从,而是冲着主人露出了獠牙。
或许是愤怒到了极点,费默生反而恐怖地平静了下来。
此刻的荒唐场面,让他忍不住嗤笑一声,费默生没有选择还击,将双手一摊,冲纪寻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继续。
“来,我还真想知道你会不会为了一个地下城的杂种就对我动手。”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一阵,还是纪寻先在这场对抗中低下了头。
“别这样。”
为着这些年,费默生对他的恩情,对他的栽培和照顾。
更为着小时候在地下城,两个人在风之旅站台,一同沦落于风雨中的那一刻。
“费默生,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我只是不想跟你在一起了。”纪寻低声说,“我不会忘记我的誓言,不论是以前,还是将来,我始终愿意为你效忠,哪怕双手沾满鲜血,我也会献出我的忠诚、我的生命,但如果你想要的是一个囚犯,一个性。奴,抱歉,我做不到。”
“囚犯?性。奴?”
费默生想起他瞒着纪寻、在珠宝行挑选结婚戒指时的心情,觉得自己简直可笑极了。
“纪寻,我还真后悔没有把你调教成那种东西,至少你会比现在听话得多。”
“……我们,到此为止吧。”纪寻语气里充满了疲惫。
到此为止?
费默生笑了笑。
他太了解纪寻的性格,与他强硬到底,这个人甚至能生出自毁的勇气。
他要的是一个爱人,不是一个死人。
在某些方面,费默生和纪寻又有着惊人的相似,他们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在真正得到之前,所有的一切都能够忍耐。
“如果你是因为这个不满,想报复我,才找了那么一个小玩意儿排解寂寞,好,我可以给你自由,给你时间。”
费默生抬起眼睛,静静地看向纪寻。
“纪寻,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你有太多想做的事,但你很清楚,如果没有权力,没有地位,没有黎明庄园,没有我,你过不了你想要的生活,也根本做不到你想做的那些事。
“这次我权当你是一时头脑发热,才会被那种一无所有的傻小子勾引得团团转,但别太愚蠢了,寻,像你这么聪明的人别做出愚蠢的选择。
“想明白自己到底需要什么样的伴侣,再跟我说要不要‘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