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妇女离去的背影,武松心中五味杂陈。
有自责,有疑惑,也有意外。
其实不说王婶子不待见他那嫂嫂,就是他,其实也不太乐意。
往日里,他那嫂嫂整天一副清高脸,对兄长是吆五喝六全是看不上,奈何兄长温顺,不予计较。
很大程度来说,他之所以离家,就是为了眼不见为净,也是怕哪天忍心不过,衝动起来一把打死了嫂嫂。
可现在。。。。。。。。
或许是自己误会嫂嫂了,说不准嫂嫂就是性格那般冷而已,若真是不拿兄长当亲人,又何苦借来利钱也要操办风光葬礼,让兄长临走得个体面。
越想越难受,他突然朝离去妇女追了上去:“王婶子,你可知我嫂嫂在哪家钱庄借的钱,又在哪儿做工抵帐?”
这次回来,他带了些银钱,只是昨日给了西门庆,也不知道那西门庆有没有把钱转交给他嫂嫂。
先问问是哪家钱庄,须儘快抵清才是,莫让嫂嫂因为兄长吃了苦头。
“西门钱庄!做工应该是在西门府,有人看到你嫂嫂进了西门府。”妇女道:“你不用太担心,西门大官人是好人,施药救人,免利钱,还成了打虎英雄,真是。。。。。。。”
妇女一顿夸讚,武松却顾虑更为深重了。
本来吧,他还心中愧疚,但听到嫂嫂是在西门钱庄借的钱,又是在西门府做工,难免有所联想。
以往他可是不少听闻那西门庆生性邪淫,以嫂嫂容貌,难不成这中间有何蹊蹺?
而且,昨日他请那西门庆转递钱財,西门庆为何不说嫂嫂在他钱庄借钱的事?难不成是不知道?
不可能,鄆哥可是看见那西门庆到过我家,若是不知,实在牵强。
太多猜疑堵在胸口,武松直犯噁心想吐,纵有满腔力气,却无力使向何处。
“得去西门府问清楚。”
心中鬱结难消,武松牵马直奔西门府。
他毕竟是梁山人,西门庆又是步兵都头,是朝廷的人,他没好到前门,而来到了后门。
“邦邦邦!”
院门敲得震响,很快有人开门。
只是院门拉开,他嚇得心中一惊。
只见开门之人浑身带著酒气,满脸疤痕,整张脸扭曲的五官都移了位。
惊过之后,他认出了此人,是昨日在景阳冈见到的猎户之一。
显然,徐贵也认出了武松,道:“是你哟!还马是吧?给我吧,这马得从旁门进马厩。”
“有劳了!”犟韁绳隔门递给徐贵,武松又道:“西门兄可在府上,我找他有些。。。。。。。。”
言语未毕,武松眼睛透过徐贵,看到后院一处有个熟悉身影。
正是他那嫂嫂,潘金莲。
此刻潘金莲身穿粗衣,腰间繫著守丧麻,正在院中角落浣洗衣帐,十多个箩筐。装满了衣帐。
见此一幕,武松顿时心中一苦,鼻头一酸,险些红了眼眶。